梁深倒是贊同:「上京織造局的手藝,可比不上世子。」
又說:「這小衣裳做的極為合體,倒像是專門量體裁衣定製的!」
梁苒:「……」呵呵,二哥再多說點,兒子的真實身份就該露餡了。
小寶寶十足招人喜歡,見人笑眯眯的,這天底下,可能沒有人不喜歡他了。
也並非如此絕對,趙悲雪便不待見他。他站在人群外面,一時已然被遺忘,活脫脫一團空氣,不,應該說是一團烏雲,隨時要下雨打閃的烏雲罷了。
趙悲雪心中實在不知滋味兒,空落落的,攥了攥拳,轉身離開了御營大帳,回自己的營帳去了。
他走出來,腳步停頓了一會子,似乎是怕梁苒發現自己不在,有事兒找自己,但是過了很久,營帳中只有「好可人」「他笑了」「你看他笑起來,和君上真的一模一樣」的感嘆聲。
趙悲雪又攥了攥掌心,終於還是自行回去了。
梁苒公開了兒子的身份,好處自然是讓兒子享有皇子的待遇,但同時也有壞處。
壞處便是……
二哥梁深和義兄馮沖笑得像兩個痴子一樣,一左一右的逗著小寶寶,根本沒有梁苒容身的空隙,好幾次梁苒都被擠了出去。
梁苒:「……」
「咳咳!」梁苒咳嗽一聲,正色的說:「明日大軍便要開拔回京,回程的事宜,都落實了麼?如今天色不早,諸位還是各司其職,不要耽誤了返程。」
他這麼一說,眾人才恍然,都這個時辰了,不知不覺逗弄了小寶寶好久,已然是正午時辰,難怪小寶寶有點蔫蔫兒的,估計是餓了,用了午膳又該睡午覺了。
梁苒把大家都轟走,吩咐說:「弄些軟爛的粥水來。」
梁溪是最後一個離開的,停住腳步說:「君上可是胃疾尚未痊癒,身子又不舒服了?」
「並非,」梁苒說:「這粥水是給我兒食的。」
梁溪皺眉:「這么小的孩兒,怎麼能喝粥呢?」
「嗯?」梁苒一愣,不能?不能麼?可是日前兒子一直都在喝粥,食得可香了。
梁溪嘆氣:「孩子這個時候應當食人乳,宮中都有專門的宮人,如今咱們行軍在外,怕是一時尋不到合適的人選,那羊乳應該也是可以的。」
古代並不飲牛乳,羊乳倒是常見,梁溪說:「臣叫人去尋一些來。」
梁苒聽得似懂非懂,點點頭。
不一會子梁溪真的尋了羊乳來,知曉梁苒沒做過父親,表面看起來細膩,其實很多方面都有些粗枝大葉,便將羊乳處理好,端給梁苒,讓梁苒餵給小寶寶。
小寶寶胃口極佳,一副什麼都吃,給什麼吃什麼的模樣,無論是粥水,還是羊乳,咂咂咂吃得甚香,吃完之後吧唧吧唧小嘴巴,有點子鬧覺。
梁溪又教導梁苒給小寶寶拍了拍奶嗝,以免喝下去空氣積攢在胃裡不舒服,小寶寶吃飽喝足,趴在梁苒的肩頭直接睡了。
梁苒頭一次感覺到,做父親如此的博大精深。
梁溪見孩子睡了,便不再打擾,輕手輕腳的離開。
梁苒抱著兒子好一會子,見他睡得香,生怕自己倒手放下來,孩子會醒過來,便一直這麼抱著。說實在的,小寶寶還挺沉,沉甸甸的壓著肩膀,梁苒有些腰酸手疼。
嘩啦——
帳帘子打起來,一個內監走進來,用極輕極輕的嗓音稟報,原來是有正經事,明日大軍回程,今日需要商討一下具體的事宜,臣子們有事情稟報。
梁苒只好將寶寶一點點的,輕輕的放在軟榻上,蓋好小被子,低聲吩咐說:「看好了小皇子,不要叨擾他歇息。」
內監無聲答應。
梁苒離開之後直奔幕府,用最快的速度商討回京的事宜,不消半個時辰,便火速完成了政務,準備回去守著自己兒子。
梁苒急匆匆的往回走,進了御營大帳,臉色瞬間落下來,因為他根本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,營帳的軟榻上空空如也,小被子被踹開攤在一邊,裡面的小寶寶不翼而飛!
內監咕咚跪在上,全身瑟瑟發抖:「君上!君上……老奴死罪啊!」
梁苒陰沉著一張清秀的臉面,說:「小皇子在何處?」
「老奴……老奴……」內監哆哆嗦嗦的說:「老奴不知……老奴只是更換燭台的空隙,便發現小皇子不、不見了!」
梁苒冷聲說:「什麼叫不見了?」
內監根本回答不上來,壓根兒不知小皇子是被偷走了,還是自己溜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