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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巧了,他們談論的——便是嬴稚!

「什麼狗屁神童?我看就是浪得虛名!」

「跟咱們王郎君怎麼比啊?」

「就是呢,他那個德行,早晚喝死在婆娘的肚皮上!」

「若不是仗著伯父乃是大宗伯,誰看得起他?」

「平日咱們還要在尚書省里,對他和和氣氣,點頭哈腰的,其實我早就一肚子火兒了,就他?」

梁苒挑眉,看來隔壁是尚書省的官員,與嬴稚也算是同僚。

在場眾人,除了趙悲雪一貫沒有太多表情,梁苒是在看戲,蘇木則是尷尬。其實蘇木暗地裡一直在調查嬴稚,他發現了,嬴稚的人緣兒極差,若不是生在貴胄之家,他肯定會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,別說是尚書省了,別的府署也看他不起。

嬴稚本人卻沒有一點子尷尬,反而泰然自若,大有隔壁的人不是在談論自己,而是在談論一個不相干之人的錯覺。

「嗯?」嬴稚舉著酒壺說:「喝酒啊,不是說來飲酒的麼?」

梁苒的確是來與嬴稚飲酒的,他還未完成5級任務。

「這飲酒,自然需要助興。」梁苒笑著說:「如今有絲竹之音,怎麼能缺乏好詩助興呢?」

他說著,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絹帛,那絹帛上書寫著幾行詩句,梁苒將絹帛推給嬴稚,問:「嬴兄看看這首詩,如何?」

嬴稚滿不在意的揪起絹帛,輕輕一抖,迎著跳躍的燭火,他混沌的眼神微微一張。

絹帛上的詩句何其眼熟,這分明是他當年一戰成名,羞辱學宮講師的文章,一字一句歷歷在目,當年的意氣風發,卻恍若隔世。

如今看來,這詞句未免太過稚嫩了一些,駢句也未免刻意了一些,立意也未免輕狂了一些,但讀來卻是凌雲之志,酣暢淋漓!

嬴稚眯起眼睛,他那張寡淡的面容,在專注的凝視著一個人的時候,其實並不寡淡。

梁苒改了口,說:「嬴先生並非失去了少年的志氣,只是不想與大宗伯同流合污罷了。」

他說的是陳述,並非是問句。

嬴稚沒有立刻接口,陷入了沉吟。

梁苒好似徹底看穿了他,又說:「當年的嬴先生躊躇滿志,可是大宗伯卻利用先生的名聲,打著先生的幌子,招攬天下文士為己用,這與嬴先生的抱負並不相符,對麼?」

嬴稚還是沒有開口,梁苒笑了笑:「一個曠世奇才,鋒芒是遮掩不去的,所以你整日飲酒,自污名頭,那些慕名而來的天下名士紛紛對你失望,這才離開了大宗伯府。」

蘇木驚訝的看了一眼嬴稚,嬴稚是……裝的?怎的看不出來?

梁苒繼續說:「其實我知曉,興建學宮的題本,是嬴先生你趁著大宗伯酒醉,偷偷壓在其他題本下面蓋上印信的。」

嬴稚終於看向他,張了張嘴,似乎有些震驚竟然被梁苒發現了。

梁苒親自為嬴稚斟酒,說:「嬴先生身為嬴氏之後,名門望族,生來便可以進入學宮習學,享盡這個天底下最高學子的待遇,嬴先生本不用為興建學宮的事情擔心,畢竟那些學宮,是我準備為寒門學子開設的。」

五命以上的官員子弟,才有資格進入朝廷開設的學宮習學,五命以下的,和白身的子弟,根本沒有入學的資格,任由你才華橫溢,或者才高八斗,只是官身就把你卡得死死的。

有錢人家的子弟會自己開設學堂,請一些德高望重的先生來教書,多半也是從朝廷退下來的官員,或者是落榜的應聲教導文墨。

只有沒錢的寒門學子,他們除了做伴讀,除了偷偷的聽牆根,再沒有其他的讀書方式。梁苒深知,想要發展大梁,便必須遏止以大宗伯為首,拉幫結黨的卿族勢力,同時從寒門學子之中,培養出真正想為大梁社稷盡忠之人。

嬴稚的出身,天生高人一等,他不需要為習學而發愁,但他竟然偷偷的幫助梁苒,將興建學宮的題本,夾帶私貨的給大宗伯蓋章。

平日裡的嬴稚本就是不著調,醉生夢死的,弄錯了題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,加之那日大宗伯也醉了,所以根本沒有考慮過,是嬴稚處心積慮這般為之,只是發了發脾性。

梁苒說:「這本與嬴先生無關,嬴先生卻冒危險,甚至學宮興建起來,寒門學子也無一人知曉,其中最大的功勞是嬴先生您的,只因……」

梁苒頓了頓,嬴稚看著他的目光更加深沉,不似一個醉漢。

梁苒篤定的說:「只因嬴先生心繫大梁的朝廷,你是真的為大梁的國本在考慮。」

無視了自身的利益,無視了卿族與寒門的矛盾,縱使藏在陰影之下,縱使背負唾棄之名,亦心甘情願,一往無前。

嬴稚慢慢低下頭,他摩挲著那張絹帛,好似在凝望著少年之時,意氣風發的自己,幽幽的嘆氣:「沒成想,在這個世上,還有人能懂嬴某。」

他這麼說,顯然是承認了,這十幾年的癲狂,一直都是裝瘋賣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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