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啊!啊!」小寶寶聽著嬴娘子誇讚自己,早就飄飄然,這會子伸出手,主動要求抱抱。
趙悲雪:「……」小小年紀就是叛徒。
梁苒一看,兒子主動要求旁人抱抱,便說:「好罷,嬴娘子當心一些。」
嬴娘子應聲說:「請君上放心,小女雖還未出閣,但是照看過族中幼小的堂弟。」
嬴閣老趁機說:「是了,君上您有所不知,老臣這女兒,自小便心思細膩,最是會照顧人,尤其很是討小娃兒喜歡,族中的堂弟堂妹啊,都追著老臣的女兒頑耍,天黑了都不願意回家呢!」
嬴閣老這麼說,哪裡是拉家常,分明是瘋狂暗示,他的女兒可以照顧好小皇子,可以作好一朝國母。
梁苒豈能聽不懂他們的話呢?但梁苒根本沒有立後的心思,如今朝廷還太平,北趙虎視眈眈,三年大旱並著三年洪澇即將來臨,他哪裡有心情大開掖庭?
再者說,後宮並不只是皇帝的內院之事,還牽連了外戚一說,皇后的母族、親族等等,都等著皇后得道,雞犬升天,這牽連實在太龐雜了。
梁苒並不點破,他今日就是來給嬴閣老錯覺的。
嬴娘子將小寶寶接過去,「哎呦——」喊了一聲,她瞪大了眼睛,似乎很是吃驚寶寶的重量,因為叫喚的聲音太大了,周邊的人全部側目過來,嬴娘子一時間尷尬不已。
「哎……哎呦……」嬴娘子尷尬的將叫聲改變成讚嘆:「果然好是可人!」
小寶寶歪著頭,又聽懂了,大姊姊在夸自己,於是歡心的蹦了蹦。
他的小腳丫踩在嬴娘子的裙擺上,一不小心,把嬴娘子身上的環佩踹了出去,當一聲撞在案几上。
「啊!!」嬴娘子一聲驚呼,緊張的檢查環佩,小寶寶還在她懷裡,差點將小寶寶扔出去。
「小心!」梁苒心驚肉跳。
嬴閣老連聲訓斥:「做什麼毛手毛腳的!別摔了小皇子!」
嬴娘子一臉痛惜:「父親,玉佩裂了,這可是祖傳之物……」
「胡鬧!」嬴閣老呵斥:「一塊玉佩罷了,哪裡抵得過小皇子的安危?不要瞎鬧。」
小寶寶瞪大了眼睛,一臉做錯事的樣子,可憐巴巴的抿著嘴巴。
梁苒說:「是我兒不小心,這環佩貴重,寡人會打開庫府,請嬴娘子親自挑選一塊中意的環佩。」
嬴閣老說:「還不快快謝君上恩典?」
嬴娘子這才說:「謝君上,其實……其實方才小女是太驚訝了,並未有責怪小皇子的意思。」
梁苒點點頭,便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了。
嬴娘子抱著小寶寶,垂頭看了一眼,那眼神有些怪怪的,說不出來的古怪。
宴席開始,使女端著山珍海味魚貫而入,舞女謳者翩然起舞,梁苒本想將寶寶抱過來,嬴娘子卻說:「君上你看,小皇子很愛見小女呢,讓小女再照顧著小皇子一會罷!」
梁苒也沒說什麼。
嬴娘子低頭又看了一眼小寶寶,將羽觴耳杯上的羽毛摘下來。羽觴耳杯顧名思義,便是插著精美羽毛的杯盞,用名貴鳥雀的羽毛裝點杯子,以示身份的高貴。
嬴娘子笑的甜蜜:「小皇子,喜歡這個麼?看看,好不好看?」
羽毛修長,軟軟的,滑滑的,顏色鮮艷光澤,小寶寶自然感興趣,咯咯笑著拍手,想要去抓羽毛。
嬴娘子逗了兩下,左晃右晃,不叫小寶寶抓到,小寶寶頑得不亦樂乎,就在這個時候,嬴娘子的眼中突然閃爍著冷酷的光芒,將羽毛的尖端狠狠揚起,往下一紮。
羽毛的毛色雖然柔軟,但是尖端鋒利,一不小心便會刺傷,更不要說小寶寶如此嬌嫩的皮膚了,小寶寶頑得正歡心,一點子防備也沒有。
「啊!」
卻不是小寶寶的叫聲,嬴娘子一聲大喊,她狠狠紮下的手一頓,被人凌空握住。
嬴娘子抬頭一看,是趙悲雪,那個北趙來的天掃星質子!
嬴娘子沒想到被人發現了,還抓了一個正著,眼神快速波動,滿臉寫著心虛。
趙悲雪冷冷的問:「你在做什麼?」
「沒、沒做什麼啊……」嬴娘子裝傻充愣,她方才分明想用羽毛的尖端去扎小寶寶,此時卻說:「小女在陪小皇子玩耍啊,倒是……倒是趙皇子!」
嬴娘子惡人先告狀:「你……男女授受不親,你這是做什麼!快放手,再不放手,我便喊人了!」
趙悲雪冷聲說:「好啊,那你就喊,最好把君上叫過來,讓他看看你是怎麼虐待小皇子的。」
「你胡說!」嬴娘子不承認。
小寶寶眼巴巴的看著趙悲雪,這個時候後知後覺,差點被嬴娘子給扎了,撇了撇嘴,「嗚——」一聲哭了出來。
嬴娘子又是「啊!」一聲大叫,噌的從宴席上站起來,嚇壞了旁邊好幾個人,那模樣仿佛突然詐屍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