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宗伯剛剛歸西,嬴稚還需要假裝忙碌一陣,這才急匆匆趕到了宮中,與他一併子前來的,自然是幫忙穩定局面的虎賁中郎將蘇木。
「臣來遲,還請君上責罰。」嬴稚拱手作禮。
梁苒將蛋寶寶放在趙悲雪懷中,騰出手來,親自走過去扶起嬴稚,說:「嬴卿,你可是今日慶功宴最大的功臣,若沒有你,大宗伯怎麼能走得如此順當?」
嬴稚恭敬有禮,卻不似平日裡對著大宗伯那般卑躬屈膝,說:「君上謬讚了,這都是臣應當做的。」
梁深驚訝的說:「我當真很好奇,你是怎麼將大宗伯誆騙的團團轉的?」
嬴稚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太高難度的事情,一來因為趙悲雪和梁纓在鹿苑立威,很多朝臣本就倒戈了天子一派,二來大宗伯在朝廷上出爾反爾態度囂張,招至了羣臣與輿論的不滿,這兩點加起來,嬴稚才有信心接下來的部署。
嬴稚可謂是欺上瞞下,大宗伯一直裝病,卻不知其實自己早就被嬴稚軟禁了,而那些軟禁他的人,不是大宗伯府上的府兵,也不是什麼厲害的高手,而是一些小小不言,猶如螻蟻的僕役。
再有便是,那些宗族之人根本見不到大宗伯,斬斷了他們的聯繫,也能防止他們沆瀣一氣,暗中通風。
嬴稚倒是謙虛:「臣只會一些陰險下作的小手段,這些手段不是君子所為,更不是天子所為,唯獨臣這個樣的小人,願意為君上分憂。」
梁苒一笑:「好一個小人,但寡人以為,嬴卿比那些君子可強上太多了。」
趙悲雪抱著孩子,這會子不瞪著梁纓了,注意力轉移到嬴稚的身上,方才梁苒親手扶起他,必然是觸碰了手部的肌膚,趙悲雪的眼神涼颼颼,仿佛刀片子,一片一片的割著嬴稚身上的肉。
梁纓拍了怕胸口,幸好幸好,父親對旁人都是一視同仁的,這般說來,其實父親並沒有針對我。
眾人落座下來,各自入席,馮沖興奮的說:「誒?不是要結拜麼?趁著今日大喜,快結拜啊!」
梁纓:「……」父親的義兄,哪壺不開提哪壺!
梁纓本以為這個事情可以糊弄過去,就此揭過,父親忘了,也便不必再提起來,哪知馮沖這麼熱情。
晉王梁溪好奇的說:「是誰要結拜?」
梁苒唇角掛著笑意,坑兒子手到擒來,說:「是堂哥與趙皇子。」
梁深眼睛雪亮,說:「哦?竟是堂兄與趙皇子?我可早就領教了趙皇子的武藝,你們二人結拜,可真真兒不仗義,怎麼不叫上我?」
梁纓:「……」二伯你可別搗亂了!
梁苒看出了兒子的尷尬,解圍說:「二哥今日便不要湊熱鬧了,改天罷。」
梁溪也說:「是啊深兒,你身子還弱,今日叫你來赴宴,你可要老實一些,否則為兄現在便帶你回去了。」
「是是是!」梁深無比「乖巧」的答應:「都聽哥哥的。」
馮沖說:「這樣這樣,我來主持結拜的儀式。」
梁纓一看,逃不掉了,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。
趙悲雪將孩子重新還給梁苒,梁溪與梁深立刻湊過來,一起逗弄蛋寶寶。
馮沖清了清嗓子,說:「今日請皇天后土見證,大梁齊王太子梁纓,與北趙四皇子趙悲雪,結為兄弟,親如手……」足。
不等馮沖一句話說完,咕咚——
眾人聽到一聲悶響,梁纓膝蓋打彎兒,竟直接跪在了地上。幸好地上鋪著紅毯,地面不算太硬,否則梁纓膝蓋頭非要磕青了不成。
「這……」馮沖驚訝:「我詞兒還沒念完呢,齊王太子你怎麼先跪了?」
梁纓抬起袖袍,擦了擦額角滾下來的冷汗,乾澀的說:「沒、沒事,我跪著罷,跪著舒服。」
「嘻嘻~」這可把蛋寶寶逗笑了,笑起來甜滋滋的,開心壞了。
【大梁宗室家庭群】
【蛋寶寶(次子):嘻嘻~】
【蛋寶寶(次子):咯咯~】
【蛋寶寶(次子):哈哈~】
【梁纓(長子):君父,你管管二弟。】
【梁苒:……】
馮沖擺手說:「好罷好罷,跪就跪罷。」
於是馮沖念詞兒,又問:「齊王太子,趙皇子,你們二人誰更年長一些,便是為兄長。」
趙悲雪看向梁纓,很顯然,是梁纓年長一些,他是梁苒的堂兄,趙悲雪和梁苒的年紀相仿,自然也比梁纓年幼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