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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宗主啊!您走的太早了……」

「宗主一路慢走啊……」

「宗主您便這麼丟下我們,可叫我們怎麼辦啊!」

來哭喪的人多半沒有什麼眼淚,但一個個底氣洪亮,聲如洪鐘,似乎在比賽,看看誰的嗓門兒更加嘹亮,更有穿透性。

嬴稚一身白衣,披麻戴孝,站在靈堂的主家位置,他的雙眼通紅,但不怎麼流淚,在外人看來,應當是一副悲傷痛苦,卻強自忍耐的模樣,可比那些假裝嚎哭之人要真摯的多。

只是在沒人看到的時候,嬴稚抬起袖袍借著擦拭眼淚的舉動,用手指捻了捻藏在袖袍中的黃芥,狠心往眼角抹去。

噌——一股酸爽竄上頭頂,說不出來的「振奮人心」,只一眨眼,嬴稚的眼圈更加通紅,悲傷更加濃郁,絕對一騎絕塵,是旁人拍馬都趕不上的。

「閣老到——」

是嬴閣老來了,他走進來,面上沒有任何悲傷,反而帶著一股興奮,年紀這麼大卻健步如飛,假裝哀嘆了兩聲:「大宗伯啊,你放心的去罷,唉——這往後啊,嬴氏一族,我會替你照看的!」

嬴閣老的話,仿佛是一顆石子,打入了平靜的湖面,激起的不是漣漪,而是滔天巨浪,浪頭翻滾、咆哮、扭曲的衝擊著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
「嬴閣老此言差矣!」有人站出來:「大宗伯去世,按理來說,宗主要從主家裡選出,怎麼能是你們清河一族呢?」

嬴氏宗族也分主家和旁支,主家便是以大宗伯為主的,他們常年居住在上京,因此是上京一族,而嬴閣老是從清河而來,雖也是嬴氏,但他們是分支,被人喚作清河嬴氏。

上京嬴氏很是看不起清河嬴氏,主家與分支,就好像嫡庶之分一般,規矩森嚴。

嬴閣老哼的冷笑一聲:「如今大宗伯過世,主家凋零,大宗伯的兩個兒子蚤死,哪裡還有什麼名正言順的繼承人?我們清河嬴氏,說到底也是正兒八經的嬴氏一脈,老夫官至閣老,論才,論識,放眼整個宗族,是有人可以比擬的麼?」

「哈哈!!嬴閣老,你這話說的也太滿了罷!」

「正是,我們敬重你,才喊你一聲閣老,說到底,不過前、閣老!如今致仕在家,並未有一官半職,如此大話,您老說出來,也不怕風大閃了牙齒!」

「是啊!什麼狗屁的清河嬴氏,回家去罷!滾回清河頑去,這裡是上京!」

嬴稚這個時候站出來,擦了擦眼淚,說:「不要吵了,各位都不要吵了,今日是伯父下葬的日子,大家各退一步,以和為貴,都是自家人,不要吵了。」

嬴稚仿佛一朵純良的大白花,只不過這朵花的身量高大了一些,並不妨礙他的無辜與無害。他如此一走出來,很多反對嬴閣老的人便看到了他,指著嬴稚說:「他!嬴稚!誰說上京一脈沒有嫡系?嬴稚乃大宗伯的親侄兒,雖不是兒子,那也是上京一脈嫡親的子弟!比你們清河高貴的多!」

上京一派看不起清河一派,也看不起嬴稚,但兩害取其輕,這一比較起來,自然是嬴稚這個小小的庶子官比較好拿捏,於是有人叫囂起來:「誰說我們宗族沒有繼承人?嬴稚不正是!」

「正是啊!嬴稚在大宗伯病重之時,也是守在榻邊侍疾盡孝,便算是親兒子,也不如他孝順!依我看,大宗伯早就拿他當做親兒子對待!」

「他?」嬴閣老哈哈哈笑起來,笑得差點仰過去,說:「就他?一個小小的,小小的庶子官?你去問問,你出門去問問,貴胄之首的嬴氏,什麼時候出過庶子官宗主?這若是傳出去,豈不是令人笑掉大牙!那些上京的蘇氏、米氏、陳氏,該怎麼看我們?!」

「更何況……」嬴閣老祭出了撒手鐧,比秦瓊打得還要准,用睥睨一些的口吻說:「更何況老夫的女兒,即將成為大梁的國母,難道老夫這個國丈爺,不配成為嬴氏的宗主麼?!」

他的話音一落,在場眾人登時語塞,你看我我看你,是了,前不久的確傳出一些消息,說是嬴閣老的女兒深得君上歡心,年輕的天子動了凡心,或許要納嬴閣老的女兒進宮,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成為大梁的女主!

這消息傳了有一陣子,在大梁宮中那是風言風語,因為梁苒從未與人傳出過任何糾葛緋聞,所以這次十足有聲有色。梁苒雖聽說了這緋聞,並未令人阻止,因而傳播的更是廣泛,有鼻子有眼的。

眾人踟躕,倘或嬴閣老真的成為了國丈爺,那可是大梁的外戚,除了最為尊貴的梁氏,清河嬴氏便是第二尊貴,隨時都會越過主家,成為真正的主家。

「哦?」一道笑聲傳過來:「寡人何時許諾過,要納嬴娘子進宮?寡人自己個兒怎麼不知情?」

是梁苒!

天子梁苒竟然親自來弔唁大宗伯,怎麼就那般巧,正好嬴閣老說大話的時候進來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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