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庭玉昂首挺胸,在眾人側目之下登上天子的轀輬車。
「阿嚏!」梁苒狠狠打了一個噴嚏,他還沒有看到馬庭玉,首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氣,蛋寶寶體貼的用小肉手給父父扇扇,將濃烈的香氣驅散。
梁苒看著他今日的敷粉,眼皮狠狠一跳,突然想起趙悲雪日前問他,自己是不是也該敷粉,如今想來,梁苒是決計不同意的,絕不同意。
梁苒一愣,寡人怎麼又想到趙悲雪了?仔細這麼一盤算,趙悲雪被綁走,已有半月,按照腳程計算,興許已經到了邊疆,也不知趙悲雪的情況如何。
北趙大皇子素來記恨趙悲雪,他沒有令人立刻殺了趙悲雪,而是將趙悲雪綁走,這不必多說了,自然是想要折磨趙悲雪,不想他死得如此容易。
「君上?君上……」
梁苒陷入沉思之中,一時走神,根本沒有注意馬庭玉,馬庭玉喚了好幾聲。
「嗯?」梁苒終於回過神來,馬庭玉諂媚的說:「君上,小皇子看起來沉重的很,似乎又竄個頭了,讓微臣來幫忙抱著小皇子罷?」
蛋寶寶叉腰,哼了一聲,那意思是自己根本沒有胖胖,立刻扭過頭去,用兩隻小肉手勾住梁苒的脖頸,死死抱著不撒手,嘴裡還黏糊糊的哼哼唧唧撒嬌。
大兒子還是寶寶的時候,梁苒有一次將寶寶交給嬴娘子去抱,嬴娘子暗地裡使壞,差點扎了寶寶,梁苒記憶猶新,從那以後除了趙悲雪,幾乎不讓旁的人碰一下寶寶。
梁苒為了將計就計,不打草驚蛇,所以一直表現的很是寵信馬庭玉,什麼事情都可以由著他,但唯獨有一點,不能動梁苒的孩子。
梁苒幽幽的說:「不必了,我兒怕生,寡人抱著便好。」
「嘻嘻~哼!」蛋寶寶扎在梁苒懷中,抽空回頭看了一眼馬庭玉,甚至對馬庭玉吐了吐舌頭。
馬庭玉看得一清二楚,怒火中燒,但任他與誰說,一個那麼丁點兒大的孩子對他吐舌頭,旁人也絕對不會相信的,只會覺得是馬庭玉的臆想。
扈行的隊伍一連行了數日,都非常平靜安穩,直到有一日天色還未昏黃,馬庭玉似乎看到了什麼,有些子焦急,卻故作沉穩的說:「君上,這天色看起來怕是要下大雨呀!」
梁苒打起車帘子往外看了一眼,好大的太陽。
蛋寶寶:「呀呀~」曬眼睛!
馬庭玉睜著眼睛說瞎話:「微臣私以為,還是找個平坦之處駐軍為好,若是下了雨,雨天泥濘路滑,恐怕會衝撞了聖駕呢!」
梁苒挑眉,馬庭玉這麼著急停車,興許是打算與北趙的大皇子聯絡通氣,便揮了揮手,由著他說:「沒聽到庭玉說的話麼?要下雨了,就地紮營罷。」
蘇木仰頭看了一眼濃烈的日頭,哪裡有雨?
嬴稚卻說:「蘇小將軍,別看了,快紮營罷,你若是紮營慢了,不怕一會子下不起來雨,馬大夫怪罪於你麼?」
蘇木:「……」???
大軍紮營,這附近沒有什麼太平坦的地方,只能伐了樹木,將營地建在林子旁邊。
夜色終於降臨,一切陷入平靜之中。
一條黑影打起帳帘子,躡手躡腳鬼鬼祟祟的跑出來,他左顧右盼,以為無人發覺,避開巡邏的虎賁軍,偷偷往營地外面跑去。
是計部中大夫馬庭玉!
等馬庭玉離開,蘇木從營帳後面繞出,立刻跑向御營大帳,顧不得什麼禮數衝進去,焦急的說:「君上,馬庭玉……」
他的話說到這裡,驚訝的看到營帳中除了一刻也離不開君上的小皇子之外,將還有一人——新上任的大宗伯嬴稚。
嬴稚微笑:「蘇將軍。」
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蘇木奇怪。
嬴稚回答:「與蘇將軍的來意相同。」
蘇木這才恍然想起來,焦急的說:「馬庭玉偷偷溜出營地了。」
「稍安勿躁。」嬴稚說:「君上早已發現,齊王已暗中追上。」
梁苒冷笑一聲:「這個馬庭玉,自以為有些左右逢迎的小聰敏,還妄圖將寡人與北趙都頑弄於鼓掌之中,他做夢。」
馬庭玉順利離開營地,來到樹林之中,黑暗的林間早有人在等待。
「沒有人發現你罷?」黑衣人詢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