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東陵咳嗽一聲:「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,然後拿去餵狼!你們北趙的人不是信奉狼神麼,好啊,我便讓你返璞歸真!然後將你的腦袋切下來,懸掛在我的牙旗之上!」
趙悲雪不為所動,好似在聽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,說:「羅方滅國,你這個破爛的山砦里,也有牙旗麼?」
牙旗乃是立在營地之中的軍旗,象徵著軍隊的威嚴,乃是最為神聖之物。羅方已經滅國,羅東陵落草為寇,拉扯著幾個原本的部下在這裡建起了山砦,為了生計,因而開始打家劫舍,其實也在山砦里自己種種地,狩獵野味。
羅東陵被他戳中了心窩子,國已不國,哪裡還有什麼牙旗?立在大堂之前的牙旗,再也不是以前的牙旗,而是羅東陵自己做的。
「你!!」羅東陵咬牙切齒:「你這個庸狗!我絕不會放過你!讓你嘴硬,等回去便拔了你的舌頭!」
眾人一行上山,很快便到了山砦門口,山匪大喊:「愣著什麼,沒看到大王回來了麼?開門!」
哨塔靜悄悄的,無人應答。
羅東陵皺眉:「怎麼回事?又睡著了麼?今日是誰當班,罰他不准吃飯!」
趙悲雪的眼眸一轉,哨塔無人應答,並非是哨兵睡著了,合該是梁苒已經帶兵控制了整個山砦。
「喂!」羅東陵氣得跳腳:「怎麼回事?開門啊!」
山砦里還是靜悄悄的,比剛才更為寂靜。
羅東陵指著其中一個山匪,說:「你,翻牆進去看看。」
「是是!」
山匪剛要翻牆,轟隆——!!!
一聲沉悶的巨響,仿佛獅子在怒吼,厚重的山砦大門微微震動,轟然打開。
「開了開了!」山匪欣喜的說:「大王,門開了!」
羅東陵卻奇怪,說:「讓他們開門,也沒叫開正門啊,咱們這些人馬,開這麼大門做什麼?」
山砦分為正門和旁門,一般出入都是走旁門,就連羅東陵這個大當家也不例外,畢竟正門打開一次費時費力,而且不易關閉,一般都是正式出兵,要走大軍的時候才會打開正門。
山匪們還沒笑完,便見黑色的潮水蜂擁而至,一下從山砦中湧出,團團將他們包圍。
「什麼人!?」
「怎麼回事!」
「怎麼會有甲軍!」
「大、大王……怎麼辦!」
羅東陵也懵了,他們被自己家裡湧出來的甲軍包圍了。
便在此時,有人笑盈盈的走出來,他負著手,襯托著苗條的身形,面容精緻漂亮的令人嘆息,是梁泮。
「是你?!」羅東陵一眼就認出了對方,不正是他們俘虜來的小娘子麼?
梁泮指著羅東陵,說:「哥哥,就是他,要抓我給他做壓寨夫人!」
壓寨夫人?
梁苒與梁纓同時眯眼,那眼神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冷酷。
嗤!梁纓拔出寶劍,朗聲說:「好大的膽子。」
梁泮挽住梁苒的手臂,聲音很溫柔,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溫柔,的的確確有一股子「禍國殃民」的味道,說:「哥哥,剖開他的腔子,看看他的膽子,是不是像熊膽那麼肥!」
梁纓擦了擦冷汗:「……」
梁苒一笑,說:「不愧是羅國的幼王子,連寡人的人都敢綁走。」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羅東陵震驚:「你是梁主?」
趙悲雪看到梁苒,眼神立刻明亮起來,不似方才那般漫不經心。
羅東陵後退兩步,用大錘抵住趙悲雪的背心,說:「寧愚在什麼地方?!我的兄弟們怎麼樣了!你們這些強盜,竟敢強占我的山砦!」
梁苒被他逗笑了:「強盜?先擄人的可是你啊。」
他揮了揮手,黑色的袖袍在昏黃的光線下反射著粼粼的光芒,兩個虎賁軍立刻押解著被五花大綁的寧愚走出來。
他的嘴巴里堵著厚厚的布巾,根本無法開口說話,看到羅東陵使勁掙扎了兩下,但無濟於事。
「寧愚!!」羅東陵有一瞬間的慌張,指著趙悲雪說:「放了他!放了我的兄弟們!否則……否則我便一錘子砸碎他的腦袋!我說到做到!」
「呵呵。」梁苒笑起來,聳了聳肩膀,說:「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?你是羅國人,他是羅國人,寡人是梁人,至於趙悲雪嘛……他是北趙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