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苒擺手說:「無妨。」
趙悲雪說:「再有兩日便到燕洄了,剛才大宗伯求見,說是想在幕府召開議會,因著君上還未晨起,我便讓他先回去了。」
馬上便是燕洄會盟,的確應該召開議會,提前準備準備。
梁苒盥洗整齊,佩戴上冕旒,便從御營大帳出來,來到幕府之中坐鎮,很快臣子們雲集在幕府,準備召開議會。
羅東陵和寧愚歸順了大梁,是第一次參加議會,二人走進來,羅東陵立刻上前去,擔心的說:「君上,聽說你昨夜又病了?可嚴重?」
昨夜羅東陵前去找梁苒,想要道謝,謝謝梁苒從小河溝中將他救出來,卻被趙悲雪擋在門外。
羅東陵指控說:「都是他!他攔著我,不叫我進去,說君上病了在休息,不知是不是他想要霸占君上的假話!」
趙悲雪冷冷的說:「我若想要霸占君上,何須與你這個局外之人多言?」
羅東陵氣得跳腳:「你……你這個壞胚!哼,眼圈這麼黑,昨夜幹什麼好事兒去了?一準子是腎虧!顯然是常年縱慾無度!」
趙悲雪昨日哪裡是縱慾無度?他是欲求不滿才對,箭在弦上,梁苒突然不舒服,趙悲雪心疼還來不及,怎麼可能如此禽獸?趙悲雪什麼也沒做,趁著梁苒睡熟之後,偷偷去河溝里洗了涼水澡罷了。
梁苒揉了揉額角,趙悲雪和羅東陵好似兩隻鵪鶉,見面就掐架,吵得他腦仁直疼,說:「好了,今日幕府議事,旁的便先不說了。」
羅東陵瞪了一眼趙悲雪,趙悲雪涼絲絲的盯著羅東陵,二人倒是極為聽話的,誰也沒有再說話。
羣臣坐入班位,梁苒開口說:「再過兩日,便可抵達燕洄。此次燕洄會盟,各位可有什麼看法?儘管暢所欲言。」
梁泮如今沒有官職,他就坐在齊王梁纓的身後,算是旁聽。
臣子們誰也不敢先開口,似乎覺得會盟重大,都想聽聽旁人的意見,附議當然是最簡單的 ,倘若出錯,自己也不必首當其衝。
「臣以為……」終於有人開口了:「北趙狡詐,趙主趙寤更是以狠辣著稱,他與周邊小國盟約,沒有一次信守承諾,實在是不可信之人!」
北趙周邊有許多小國家,當然,以前的菰澤也算是其中之一。北趙不是第一次會盟了,他與周邊的小國家零零總總會盟不少,只算趙寤在位的其間,會盟的次數便高達五次!五次這個數量已然不少了。
但是沒有一次,趙寤履行承諾的,總是出爾反爾,食言而肥,這已然變成了家常便飯,對趙寤來說,再稀鬆平常不過了,毀壞盟約,就等於撕掉一張紙一樣簡單。
趙寤如此沒有信用,可是偏偏北趙強大,兵強馬壯,因而周邊的小國家沒有其他選擇,能會盟還是會盟,也算是走投無路的出路了。
「是啊是啊!趙主陰險狡詐,此次會盟,恐怕有詐啊!」
「臣也覺得,此次會盟不簡單,這個趙主心狠手辣,不知用什麼手段等著君上呢!」
「君上還是小心為妙!」
說了這么半天,等於沒說。梁苒自然知道趙主趙寤心狠手辣,他素來以殘暴著稱,梁苒的父親就折在他的手上,今日在幕府商議,也正是為了對抗趙寤提前做準備,但大家說了半天,完全沒有提出意見,只是一味的感嘆,這有什麼意義?
梁泮挑了挑眉,站出來說:「君上,泮有一計。」
臣子們看向梁泮,只覺得他太過年輕,在這種重要的國家大事上,能有什麼高深的見地?
「小君子貴為齊王義弟,身份尊榮無比,但幕府可是商議國家大事之處,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兒,小君子還是想清楚了再說為好。」
有人這麼一說,其他人也笑出聲來,都覺得梁泮太過年輕,這等年輕的奶娃娃,能說出什麼好話來,不聽也罷,聽了只當是浪費時間。
梁纓蹙眉起身,身為兄長,梁纓可是個弟控,弟弟如此可人聰敏,他的計策必然是極好的計策,怎能平白叫旁人詆毀了?
梁纓冷聲說:「既然各位扛鼎之臣都覺得梁泮年輕,資歷淺,頭等不夠看,那便請有資歷的各位來說說看?」
這下子臣子們雅雀無聲,誰也不敢多說一句。
嬴稚站起身來,拱手說:「君上,小君子雖年輕,但聰敏過人,想必有不一樣的計策,朝廷老臣的資歷閱歷固然重要,但新鮮的思想同樣重要,臣以為可以一聽。」
梁纓和嬴稚,一個是王爵,一個是七命上卿,全都是朝中舉足輕重之人,有這二人作保,旁的臣子也說不出什麼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