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苒的猜測是無錯的,分毫不差,無奈的說:「原你也喜歡這等寶物?」
趙悲雪卻說:「我不管是什麼寶物,是貴的,還是貧的,但這是你隨身佩戴之物,如此親密,我不想讓它戴在旁人身上,再者……」
趙悲雪從梁苒手中拿過玉佩,放在唇邊輕輕的嗅了一下,低啞的一笑:「這上面還有阿苒的味道。」
梁苒:「……」
梁苒一愣,面色有些僵硬,呵斥說:「什麼亂七八糟的。」
鬻棠抖了抖雞皮疙瘩,心說不是亂七八糟的,是黏糊糊的,他發現了,自從主上被打成內傷之後,說話都不太正常,有點……有點噁心。
還是沐森厲害,一張面癱臉,喜怒不形於色,完全沒有被黏糊糊肉麻的氣息感染,鎮定的守在一邊,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。
趙悲雪說:「這玉佩是我從聞彥之那裡拿回來的,便是我的了。」
梁苒嘆了口氣,無奈的說:「給你給你,什麼好東西?快上榻上歇養,仔細肋骨錯位了,有你好受。」
趙悲雪立刻美滋滋的上榻,躺下來還將玉佩握在手中,甚至輕輕的親了兩下。
聞彥之吃了啞巴虧,真的是啞巴虧,也沒辦法跟別人說。他雖然得了寶貝,但還是灰頭土臉的回了北趙營地。
趙寤見他去了這麼久,說:「那個梁主如何?真是病了?還是假裝害病?!」
聞彥之雖然吃了虧,但他到底還是從梁苒那裡刮飭到了很多好東西,以後還想從梁苒身上撈油水,自然不會背地裡詬病梁苒。
聞彥之信誓旦旦的說:「君上,那個梁主果然是真的生病了!」
「真的病了?」趙寤說:「不是推脫?不是給寡人臉子看?」
聞彥之點頭,很像那麼一回事兒的說:「那個梁主身子骨柔弱,想必是一路行軍,從上京到燕洄,水土不服也是有的。加之前些日子,君上教訓四皇子,那場面兒,可不是把梁主給嚇壞了麼?別看梁主當時底氣硬,但其實呢?怕極了君上,這不是麼,一回去就病倒了,彥之親自給梁主請脈,是嚇得,受了驚嚇,無疑了!」
聞彥之嘴巴很甜,說:「還不是君上太過威嚴,那小梁主哪裡見過這等世面兒,嚇怕了也是常有的事兒。」
「哈哈哈哈!!」趙寤竟是被這幾句話給哄好了,得意的說:「那個梁苒,寡人還以為他是塊硬骨頭,原來如此,不過爾爾!寡人便是說,什麼梁主,這天底下的國君,便算是擰在一塊,也不如寡人的一隻手!他的老子都死在寡人的手裡,就他!哼哼,只配給寡人暖床!」
聞彥之心中雖然不屑,嘴裡卻說:「是了是了!君上說得太對了!」
聞彥之把趙寤哄好了,趙悲雪足足修養了五日,淤青內傷都好轉了七八分,梁苒這才鬆口可以會盟了。
今日便是會盟的吉日,除了敬告天地之外,便是會盟燕飲了,第二日才會在幕府正式商議會盟的條款。
趙悲雪注視著高聳的築台,一時間眼神有些飄遠,不知在想什麼。
梁苒奇怪的說:「出什麼神?」
趙悲雪這才回神,說:「這築台……好生眼熟,我好像在夢中見過。」
夢中。
這一眼簡直驚醒夢中人。可不是麼,梁苒也在夢中見過,那次使用「神交卡」,梁苒和趙悲雪便是在一模一樣的築台上,大梁和北趙百官的眾目睽睽之下,「不知羞恥」的歡愉。
因為是夢境,梁苒並沒有太多的顧忌,如今想起來,真是不堪回首……
梁苒白皙的面頰泛起淡淡的殷紅,咳嗽一聲說:「什麼眼熟,你難道還來過燕洄不成?」
趙悲雪露出一臉迷茫,說:「是啊,我從未到過燕洄,這還是頭一遭來,為何會覺得眼熟呢?」
梁苒打斷他的苦思冥想:「燕飲要開始了,一會子看好戲罷。」
燕飲在會盟營地的廣場上舉行,正是暖春,便算是入了夜,也不會覺得寒涼,將燕飲露天擺在這裡正好兒。
四周點著明亮的篝火,將整個會盟大營映照的猶如白晝一般,便是連月光都顯得黯淡了不少。燕飲的案幾仿佛櫛子,整齊有序的錯落擺放著,北趙一面,大梁一面,官員們分開兩列坐好。
最上首,便是梁主和趙主的席位。
雙方落座下來,梁泮坐在梁纓身邊,湊過來一些,伏在梁纓耳邊悄聲笑著:「哥哥,一會兒看熱鬧了。」
梁纓無奈,別看弟弟斯斯文文的,但是真的很喜歡看熱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