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走入幕府大帳,趙煬帶著北趙的使團已然在等待了,雖然等得很不耐煩,但是誰也不敢露出一丁點的情緒。
「梁主!梁主!」趙煬立刻起身,他方才坐得有點久,這一動牽扯到了下面的傷口,登時疼得齜牙咧嘴,面容五顏六色,精彩紛呈。又是恨,又是怕,但也只能咬牙切齒,把打落的牙齒含著血往肚子裡吞,沒有其他的法子。
面對趙煬的殷勤,梁苒淡淡的點頭:「趙主。」
這輕飄飄的一句趙主,可把趙煬給美壞了。是了,如今的他,是趙主了,北趙的天子,北趙的國君!
趙煬賠笑:「梁主請入席,請入席!」
眾人落座下來,梁苒的目光從眾人身上划過,最後落在了聞彥之的身上。聞彥之顯然很是興奮,他與梁苒對上眼神,眼睛裡恨不能冒出火花,似乎十足的想要追隨梁苒,現在就想從北趙跳槽到大梁去。
只可惜,梁苒很快將目光劃開,聞彥之一時間無比失落,好像鐵公雞輸了錢一般,那表情真真兒好笑。
梁苒幽幽開口:「不知趙主對盟約如何看待。」
趙煬不用他開口,篤定的說:「停戰!自然是停戰!我大趙與大梁,自古以來都是修好的,只是先皇好戰,多有得罪,連累著兩國的百姓也受苦了,寡人自然是同意停戰的!」
趙煬堪堪即位,他著急回到北趙的都城信安去,自然要停戰。
「為了表達我大趙的誠意,」趙煬拿出一張地圖,平鋪在案几上,笑容諂媚的厲害:「梁主您請看,這是我們大趙的誠意。」
地圖上燕洄以北,被圈出了一塊地皮。趙煬說:「我大趙願意將這塊土地,割讓給梁主。」
燕洄以北的北地,其實早些年就是大梁的,但是在先皇猝死之時,大梁輸了這場戰役,那塊土地便被北趙奪了去,如今趙煬顯然想要討好梁苒,便慷慨的將這塊土地還給梁苒。
其實趙煬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好心眼兒,這塊土地並不十分富庶,常年都是屯兵所用,周邊的百姓零零散散,加之是北地,三天兩頭的乾旱,因而趙煬才看不上這塊地皮,打算把地皮割讓回去,做一個順水人情。
其實趙煬的感覺也沒錯,上輩子梁苒即位之後,北地大旱,連帶著燕洄也一同乾旱,一滴雨也沒有下過,土地乾裂,顆粒無收,百姓拾骨而炊,易子而食,場面慘烈。
與其留著這塊燙手山藥,還不如將他還給梁苒。
但趙煬不知曉的是,梁苒這輩子擁有了系統,他剛好做完了5級任務,三年之內風調雨順,再也不會有大旱或者洪澇,換句話說,燕洄和北地都會好端端的。
梁苒挑眉,說:「趙主把本是寡人的土地,歸還給了寡人,這算是什麼誠意?」
趙煬一愣,沒想到梁苒的胃口這麼大,但好在他早有準備,為了能儘早回到信安即位,趙煬也算是拼了。
「梁主稍安勿躁,這還有一份禮單。」
聞彥之立刻呈上一副捲軸,打開之後是密密麻麻的禮單,記錄著各種這樣的珍奇美物。梁苒眼睛尖,從上百件珍寶之中,一眼便看到了兩個熟悉的擺件兒,這不是那天送給聞彥之的兩個寶貝麼?
怪不得聞彥之昨夜連衣裳都脫了,也要自薦枕席,原是如此!
趙煬為了討好梁苒,可又捨不得自己的國庫,自然要從旁的地方搜刮寶物了。聞彥之跟著趙寤的時候,沒少替他下毒,自然得到了不少好東西,於是趙煬便將主意打到了鐵公雞的頭上。
人常說,一朝天子一朝臣,趙煬不是趙寤,可不需要聞彥之這樣的毒相,也不必照顧聞彥之的情緒感受,可勁兒的刮飭,榨乾最後一滴油水。
聞彥之唯一的特點便是愛財,這無異於要了他的老命。左思右想之下,於是他決心離開北趙,投靠梁苒這座靠山。
梁苒笑起來:「不錯,不錯。」
這禮單上,有三分之一都是聞彥之的積蓄,各種珍奇瑰寶,自然是不錯的,不說比得上馮老的萬貫家財,但若是換成財幣,也足夠一城的百姓衣食無憂整整三年的!
梁苒正尋思著,等會盟結束之後,左右都到了燕洄,便準備在燕洄這裡興修水力,挖渠引水,總不能一直指望著系統風調雨順,該為百姓準備的,自然還是要準備。於是這財幣便是最大的開銷,他本想動用馮老的家財,沒成想趙煬如此「善解人意」,這就給上趕著送錢來了。
聞彥之苦著臉,一臉要哭出來的模樣,抿著嘴唇,嘴唇直哆嗦。
趙煬卑躬屈膝的說:「梁主,您可滿意?」
「差強人意。」梁苒淡淡的說。
「這……這……」趙煬苦惱:「梁主您還有什麼要求,儘管提出來,我們大趙可是帶著十萬分的誠意來的!」
「那便甚好了。」梁苒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聞彥之身上,說:「寡人想向趙主,再討一個人質。」
趙煬不確定的看向聞彥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