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苒:「還沒好麼?」
梁泮微笑:「快了,馬上就好。」
梁苒:「還有多久?」
梁泮微笑:「快了,君父別說話,唇脂都塗出去了。」
梁苒:「還……沒好麼?」
梁泮還是微笑:「快了。」
梁苒發覺了,次子「敷衍」自己的言辭都變得簡練了。
梁纓等在一邊,起初是站著,後來實在太累了,腿都僵硬了,便坐著,坐著坐著腿麻了,險些直接躺下來,乾脆把手肘支在案几上,眼皮子發沉,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……
「哥哥……」
「哥哥,醒醒!」
「哥哥!」
梁纓好像聽到了寶貝弟弟的喚聲,這才從睡夢中醒來,含糊的說:「好了麼?妝畫好……」了麼?
他的話音卡在嗓子裡,沒有全部說完,聲音戛然而止,一雙平日裡總是習慣性眯起來的虎目睜大,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小娘子。
一身鵝黃色的裙衫,裙衫金貴華美,織造細膩,卻又不過於繁雜,垂墜的衣料襯托著高挑而婀娜的身形,看起來娉婷玉立,好似扶風楊柳,柔弱而不失韌性。裙擺用料十足,稍微走動,猶如花瓣盛開,每一步都好似是絕美的舞蹈,令人移不開眼目。
更令人移不開眼目的,是那女子的面容,皮膚白皙剔透,猶如剝了殼的雞子,又猶如凝脂一般細膩潤滑,都說鵝黃是美人才能穿的顏色,誠不欺人。若是膚黃,穿著鵝黃色便是災難,好似食海味嚼了一嘴沙子,什麼樣的珍饈都會覺得雖然無味;但若是膚色過於蒼白,鵝黃又襯托不住氣色,難免顯得憔悴枯槁。
至於面前女子的膚色,潤白之中透露著微微的殷紅,與鵝黃的衣裙相得益彰,說不出來的絕配。
彎彎的柳葉眉,眉黛黑中透露著微微的石墨青,如此的眉色不會太過死板,也沒有純黑的攻擊性,柔和的剛剛好。緹紅色的唇脂,比正紅更水潤,比淺紅更濃麗,溫柔之中透露著一絲絲小小的俏皮,與女子的年齡相得益彰。
「哥哥,回神了!」梁泮揮揮手。
「啊?」梁纓這才回過神來,眨了眨眼,又揉了揉眼睛,說:「君父?」
那「女子」黑著臉,終於點點頭,伸手理了理自己垂下來的鬢髮,似乎覺得髮絲過於饒人,十足酥癢。
梁泮拉住他的手:「君父,不要拽,鬢髮要這麼放著,才顯得隨意慵懶。」
梁纓感嘆:「好看!好看!君父這樣打扮,著實好看。」
梁苒被誇贊了,卻怎麼也歡心不起來,不知為何,總有一股濃烈的羞恥感,尤其是在兒子們面前。
梁泮得意的說:「哥哥,泮兒的手藝如何?」
梁纓豎起大拇指,毫不吝惜的誇讚:「泮兒的手藝了得,其實剛開始為兄還以為泮兒你會把父親畫成……畫成……」一個鬼。
沒想到梁泮雖然是新手,但有些子天賦在其中。
梁泮又說:「那哥哥你說,君父能隨機迷倒多少個人?」
梁纓說:「君父這個容貌,放在上京城那也是數一不數二的絕色佳人,隨機迷倒三個不在話下。」
梁泮十足自豪,說:「泮兒覺得,君父隨機迷倒三十個不在話下。」
梁纓點頭:「無錯!」
梁苒:「……」兒子們為何都如此自豪?
梁纓看了看時辰:「君父,時辰不早了,咱們出去罷。」
女裝是換好了,下一步便是走出去讓大家看看,系統還有隨機迷倒的任務。再者,梁苒之後還要頂著女裝「便服尋訪」,身邊親近的臣子肯定會看到他,伸頭一刀縮頭一刀,還不如痛痛快快。
梁苒覺得,寡人也沒必要扭捏,於是深吸了一口氣,大步往外走去。
嘩啦——
臣子們足足在外面等了半個多時辰,便是連去傳話的蘇木都折返了回來,梁苒一直都沒有出來,便在此時,一聲輕響,帳帘子打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