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監跑出去探看,很快回來,恭敬的說:「回稟君上,是……是楚王世子,並著淮侯世子,還有六侯五子的世子,披麻戴孝,跪在太極大殿門口呢。」
「什麼!?」羣臣震驚:「君上還未發落他們呢,他們就在這裡哭起喪來?」
「成何體統?!」
「這是哭喪給誰看呢!」
「真真兒是反了!」
眾人不知內情,還以為世子們打算哭喪逼宮,一個個義憤填膺。
梁苒則是說:「傳進來。」
「嗚嗚嗚嗚——」
「嗚嗚!」
「嗚嗚嗚……」
哭聲從太極大殿之外逼近,一群披麻戴孝的世子走進來,哭得如喪考妣,咕咚跪在地上。
「放肆!」有憤怒的臣子呵斥:「太極大殿如此莊嚴肅穆,豈容你們胡鬧?!」
「誒,」梁苒此時則是親和的抬起手來,仿佛是最和善的天子,說:「諸位世子哭得如此傷心,想必也是有事兒,不妨說出來。」
楚王世子帶頭,嚎啕大哭的聲音更大了,叩頭說:「君上!君上您要給我們做主啊!昨夜……嗚嗚嗚……昨夜,罪臣之父,在獄中……獄中過世了!」
「什麼?楚王死了?」
其他世子也說:「罪臣之父,也……也過世了。」
「什麼!?」
「怎麼回事?」
「全都死了?一夜之間!」
羣臣震驚,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,然後通通看向梁苒,楚王等人死了,這還能是誰的命令,恐怕是梁苒的命令,當今的天子!
年紀輕輕的天子,一夜之間殺了那麼多諸侯,簡直駭人聽聞!
梁苒卻裝作一副驚訝的模樣,甚至用黑色的袖袍捂住嘴唇,說:「怎會如此?為何如此突然?」
楚王世子抹著眼淚:「罪臣之父是……是毒發身亡!」
羣臣這下子更是懵了,毒發?難道不是天子殺的?不過天子投毒殺人也是有可能的,還不能下定論。
梁苒顯然是各位臣子的畫外音,繼續震驚的說:「毒發?如何中毒?中的是什麼毒?」
「嗚嗚嗚嗚!!!」
楚王世子更是放聲大哭:「是……是孫高烝那個狗賊!!」
這話,自然也是梁泮的計策之一。
首先,穩定這些叛亂諸侯的世子們,讓世子們嘗到甜頭,自然而然不會與朝廷對著幹,還會對梁苒感恩戴德。那其次呢?便是堵住朝廷中的悠悠眾口,便是找一個光明正大,名正言順的理由,弄死這些造反的諸侯,而這個理由要站得住腳,自然是借著已經死掉,無法開口說話的孫高烝了。
楚王世子哭嚎:「孫高烝何其歹毒!他蠱惑諸侯造反,表面上和和氣氣,其實內地里呢?暗中給諸侯們下了毒!」
孫高烝下毒是有前科的,燕洄就是他的試驗田,羣臣立刻便聯想過去,紛紛喧譁:「難道是那個疫病之毒?!」
「正是!」楚王世子哭著:「正是那疫病之毒!罪臣之父昨夜連夜病發,何其歹毒,竟然藥石無醫,直接一命嗚呼了!」
其他世子也跟著哭:「是啊是啊!家父也是如此,如此毒發,一命嗚呼了!」
分明是梁苒處死了他們,但如今死無對證,說成是毒發,嫁禍給孫高烝也沒什麼,毫無破綻。
至於處死和毒發的屍身不一樣的問題……
梁苒連忙說:「孫高烝那個反賊研製的毒粉,傳染性極強,燕洄百姓苦不堪言,即使是病逝,也會殘留在屍身之上。」
羣臣一聽,紛紛後退,遠離那些披麻戴孝的世子,生怕他們距離太近會傳染過來。
楚王世子擦著眼淚,說:「回稟君上,君上說的太對了,那毒粉何其歹毒,罪臣們雖然不敢自作主張,可是一想到上京城人口眾多,萬一疫病傳染開來,後果不堪設想,於是……於是罪臣們斗膽,便將屍身就地火化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