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大夫是明黛姐安排的,誰知道會不會跟著冤枉我啊。」她這一句雖是嘟噥,又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「要是信不過我請的大夫,世子不如親自去請個大夫過來,也好還我一個清白。」明黛來到桌邊,新倒了一杯消食的大麥茶小口小口抿著。
反正她有的是時間,陪她慢慢耗。
以為她是看出了什麼的林婉娘心思百轉千回般,伸手拽了拽燕珩的袖子,鼻翼抽搦,「阿珩,我不是信不過明黛姐找的大夫,但是我更相信你。」
「阿珩,我肚子真的好難受。」
指腹轉動著扳指的燕珩抬起袖子幫她擦了下疼得冒出冷汗的臉頰,漆黑的瞳孔深深的望了她一眼,「好,你在這裡等我,我馬上回來。」
隨著門槅的重重合上,明黛也放下了白瓷茶盞,眼皮帶著嘲諷的掠起,「世子已經走了,林姑娘不必演戲了。」
林婉娘很是無辜眨了眨眼睛,「明黛姐為什麼就認定我是在演戲,不是真的被你下毒謀害,現在阿珩出去了,要是我出了什麼事,你可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。」
「燕珩他不是什麼蠢貨。」否則她在得知他移情別戀背叛誓言後,也不敢輕易的說出退婚。
只因燕珩此人性子乖張偏執,而擁有這種性格缺陷的人,往往會出自於父母一方的缺失。
要麼就是單純有病。
「阿珩是什麼人,我自認比明黛姐更了解。」燕珩出去後,林婉娘也不在偽裝成小白花,得意的撫摸上自己的肚子,「對了,我告訴給姐姐一個好消息。」
「姐姐知道阿珩為什麼執意和你退婚嗎,自然是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認了別的女人當母親,也厭惡你這種古板無趣,在床上也如同死魚一樣的女人霸占了屬於我的位置。」
林婉娘炫耀的揚起下巴,「阿珩還說,要是你執意不肯退婚,那他只能用些小手段逼你退婚咯,反正你頂多是臭了名聲,對你又沒有任何損失。」
「誰讓喜歡從來不分什麼先來後到,只有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,我想明黛姐你應該不會那麼惡毒到拆散我們一家三口吧。」
林婉娘說完後,卻沒有從她眼睛裡看見任何憤怒嫉妒的神色,不禁慌亂的提高音量,「本來我是挺喜歡姐姐的,想著要是能和姐姐成為一家人也不錯,這樣我們就能一起伺候阿珩了。」
「變了心的男人,你喜歡就要。」出乎意料的是,明黛整個人很是平靜,她的無動於衷也讓林婉娘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。
指甲用力掐著掌心,清秀的五官都猙獰了一瞬的林婉娘覺得她可真裝,「你就不嫉妒嗎,我可是知道阿珩追在你身後跑了十多年。」
「你也說他追了我十多年,就算是在好看的美人看了十多年也會膩了,何況是一個我早就嫌惡了的人。」明黛隨意的掃了一眼她的肚子,即便心湖翻湧成沸騰,面上仍是平靜。
因為她已經過了一開始憤怒的那個點。
最初知道燕珩墜崖失憶後,她連夜翻閱了醫書只為尋求他恢復記憶之法。
可當自己得知他喜歡上了別人後,第一個想法是想要搶過來!
她不信他們十多年的感情會因為一個失憶推翻,更不信一個普通醫女能比得上她這個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嫡女。
但當她從楊寶口裡旁敲側擊的得出,那位醫女恐是早已和燕珩有了肌膚之親,更甚是暗結珠胎時,她所有的蓬勃愛意,不甘心皆在頃刻間化為噁心。
就算他是不記得自己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,也噁心!
「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姐姐有說戲的天賦,你要是真的放下了,為什麼還巴巴的占著阿珩的未婚妻位置不放啊,別是想要貞節牌坊又想要當biao子。」林婉娘覺得她就是在逞強,要不然怎麼還總是想辦法勾引阿珩。
表面上看著比誰都端莊賢惠,私底下只怕比花樓娘子都不如。
屋內的氣氛劍拔弩張之時,燕珩走了進來。
他剛進來,林婉娘就泫淚欲泣的撲進他懷裡,「阿珩,我肚子好些了,你先送我回府吧。」
「明黛姐,我知道我出身低微比不上你,但是你在怎麼樣羞辱我也沒關係,你不能羞辱阿珩!」
燕珩舌尖頂住上頜,眼眸銳利,「哦,她說了什麼,本世子也想要聽聽。」
「沒,沒有什麼,阿珩,我覺得頭好暈。」林婉娘生怕他在問,連忙眼睛一閉的暈了過去。
燕珩鐵青著臉將人抱在懷裡,臨走之前不忘警告,「要是她出了什麼事,本世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你!」
「燕珩,究竟她是你的未婚妻還是我才是你的未婚妻!」明黛在他抱著林婉娘踏出包廂的那一刻,當即將桌上的所有碗筷砸碎在地。
那一聲鬧的動靜很大,也驚動了在隔壁包廂吃飯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