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趙有賢只不過是一個區區四品小官兒。
無論是臨安公主府,還是鄭國公府。
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!
趙有賢自然也並不想,趟進這一攤渾水之中。
「還用得著本宮說嗎!」臨安公主沉著臉。
冷冷地注視著不遠處被圍堵得無路可逃的人。
眉眼閃過幾分狠辣之色。
她冷聲開口:「這些人對本宮出言不敬,乃是藐視天威, 還不速速將人拿下,就地正法!」
趙有賢一愣,隨即小心翼翼地開口:「敢問公主殿下……說的可是那醉鬼?」
臨安公主皺了皺眉:「怎麼?有什麼問題麼?」
「不!下官不敢!」
趙有賢身形一顫,猶豫著開口:「只是此人醉酒當街鬥毆,按律法,應當……應當帶回京兆尹衙門關押受審……」
「呵呵!」臨安公主冷笑,「你的意思是,本宮在這兒還指使不動你了?」
趙有賢:「下,下官絕無此意!只是……只是……」
想起那一道龍紋金令。
趙有賢心下終歸是有些拿不準。
臨安公主如何不知道對方的心思。
不過是想騎上牆頭當棵草,風往哪兒吹,往哪兒倒。
只是如今,她卻容不得對方這般糊弄自己!
她堂堂公主,難不成還要同一個賤奴對簿公堂麼?!
臨安公主再如何也是金枝玉葉。
何時受過此等侮辱!
「照本宮說的做!今日即便是鄭國公親自來求情,本宮也要處置了這個目中無人的狗奴才!」
臨安公主瞥了一眼趙有賢:「趙大人,需要本宮請你動手麼?」
趙有賢身形一僵,無奈地站起身來。
隨後朝著左右招了招手,低聲囑咐著:「小心拖著些時辰,實在不行,將人打暈了先扣押回衙門。」
到底後頭有真佛。
指不定鄭國公府上的人得了消息,便過來要人了呢!
到時候他按照規矩,將人收押進京兆尹衙門,誰都別得罪便罷了!
語罷,趙大人便一本正經地抬起頭,大手一揮:「來人!將這幾個當街醉酒鬥毆的賊人拿下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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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混帳!本世子不是讓人知會了趙有賢,讓他不要多管閒事麼!」宣璃滿臉都是陰鷙的寒意。
原本打算借著這法子引蛇出洞。
沒想到那位皇長孫殿下果真「君子」,倒是按捺得住!
竟然真敢袖手旁觀,置之不理。
「世子殿下!殿下息怒!」
受吳王之命,前來宣璃身邊伺候的幕僚見宣璃發怒。
連忙上前一步。
俯身低聲勸道:「東宮的那位久不同鄭國公府來往,心下到底對鄭國公上下有幾分情誼,實在是難以分辨。」
「但是無論那位明面上再怎麼與鄭國公府割席,卻也難以擺脫血親關係……」
宣璃緩緩壓下心頭的沉沉怒意。
「那你說如今該怎麼辦?」
幕僚垂首:「說到底了,鄭國公府是皇長孫殿下正兒八經的母族。只要鄭國公府倒下了,東宮那位再如何受寵,又豈能獨善其身?」
見宣璃面色微緩。
幕僚立刻乘勝追擊:「殿下有所不知,底下那位冒犯了臨安公主殿下的奴才,正是鄭國公長孫常軒的奶兄弟。」
「此人打小跟在咱們常將軍身側出生入死,可是比親兄弟還要親呢!」
「若是他死在這兒……呵呵!想必常將軍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!」
宣璃眸色一狠:「那你還不即刻去辦!」
幕僚一笑:「草民已經讓人偷偷遞信到常小將軍面前。殿下大可坐在此地稍候。」
「畢竟眼下,鄭國公府上的人,得罪的是臨安公主殿下。這冤有頭債有主,自然也應該公主殿下自己去討回公道。」
受此大辱,堂堂公主砍殺一個下賤奴才,誰又能說什麼呢?
宣璃聞言面色微霽,顯出幾分笑意來。
「你很好,罷了,本世子便在這兒等著!」
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。
一個奴才罷了,殺了也無妨。
只是不知道常軒和他背後的鄭國公府,真的同臨安公主結下死仇。
甚至……賠了命。
那位不知道還能不能,同今日這般沉得住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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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明淵站在窗前,靜靜望著底下亂成一鍋粥的景象。
忍不住嗤笑出聲:「老油條……看來這位趙大人,今夜是抓不住人了。」
幾十個衙門的官差,加上臨安公主府手底下十來個府衛。
這么半天,竟然制服不住幾個鄭國公府的下人!
這是把人當鬼糊弄呢!
宣珩皺了皺眉,並未說什麼。
顯然,眼前這般僵持的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