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白日才在早朝上發作過,事後又出言告誡。
宮中眾人自然不敢違拗。
只是陛下都這般將心思擺在明面兒了。
一切眼明心亮自然,自然也窺視出來些許門路來。
明白皇帝幾分心意。
皇長孫殿下心性仁善。
日前大義滅親,同臨安公主在大街上辯法一事,已經在坊間傳遍,都有人編書立傳到處傳誦了。
此等賢明之相,自有人追捧奉為聖賢。
如今吳王一家被廢圈於皇陵。
臨安公主同駙馬也被打發出京城。
明白人都看得出來,這位皇長孫殿下簡在帝心!
如此賢德仁厚,又深得聖心。
又是先太子殿下原配所出的嫡長子。
論起來,這儲君之位也是名正言順得很。
雖說鄭國公如今是病體難安,國公府底下的常小將軍,又扶不起來。
但到頂根深樹大也是一個支撐。
而且如今跟在那位殿下做伴讀的定遠侯,又是蕭國公府出身的。
皇長孫殿下雖未入朝,看著是勢單力薄。
但真是因為如此,眼下才正是投靠的好時候!
至此,東宮一脈的門路,也漸漸有人暗自尋摸了過來。
只是如今依附的,確實身為皇長孫殿下的宣珩。
這一切,也正如蕭明淵所料。
第75章
七月。
皇長孫宣珩年滿十六, 帝大喜,下令東宮賜宴,禮同儲君。
同年十月, 皇帝冊封皇長孫宣珩為皇太孫。
授皇太孫印, 加爾太孫冕服,賜居東宮,設屬官百人, 命其入朝觀政,大赦天下, 以昭帝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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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明淵才從京師三營回了東宮。
方一進了承華殿, 陳德便迎上前來。
「侯爺, 殿下還在書房裡頭呢, 午膳也還沒用, 飯菜都熱了兩道了......」
蕭明淵皺了皺眉, 轉身朝著書房走去,一面問道:「殿下可是在見什麼人?」
陳德小心翼翼地回道:「不曾有哪位大人前來, 只是為著南下巡鹽稅收的事, 太孫殿下正同幾位幕僚在書房裡頭商議。」
「奴婢不敢擾了殿下的正事,只略略勸了兩回。」
陳德見蕭明淵沉了臉, 心下也有些忐忑.
忙苦著臉低聲告饒:「您也知道, 殿下一忙政務, 便什麼都顧不上了, 除了侯爺您的話誰勸也不頂用, 您看這......怕是還得您進去勸勸呢!」
自從宣珩被冊封為皇太孫,便遵照著皇帝的詔令入朝聽政。
如今也足足有一年有餘了!
宣珩過了十七歲,皇帝又漸漸放手了些政務,送到宣珩手底下歷練。
皇太孫殿下手底下的事務漸漸多了起來。
這下就連弘文殿的講學, 小皇孫殿下都沒空日日去聽。
如今雖說還算是弘文殿的學生,但也不過是在那處掛了個名兒。
只有得了空,偷閒才能去聽聽先生們講學。
蕭明淵身上,也叫皇帝封了個京師三營副統領的職位。
聽說還是臨江侯陳元,在陛下面前撒潑打滾兒求來的。
說是只讓定遠侯掛個名頭也好。
空了只讓蕭明淵幫著寫寫文書,點個卯便是。
練兵之類的雜事一概不需要他操心。
不然他這京師三營那麼大一攤子事。
他是忙得焦頭爛額,整日住在軍營里,成宿成宿地捋也捋不明白!
再在京師三營住上兩個月,怕是家裡的夫人就要回娘家了!
陳元平日裡忠直憨厚,老老實實的,還少見這般潑皮無賴之相。
皇帝看得稀奇,也是實在被鬧得沒法子了。
允了蕭明淵暫且掛個副統領的閒職,只抽空每日去京師三營點卯。
順道叫他管轄籌辦神機營火器司造之事。
平日裡忙完,自然還是該盡一盡皇太孫殿下伴讀的職責,要常在東宮行走侍奉的。
如今在京師三營呆了快一年的時間,神機營司造司已經秘密立下了。
京師三營在庶務上各項規程條框也都豎立下來,只需照章辦事即可。
蕭明淵眼下終於是閒了些。
日後每日只點個卯,便可東宮陪著皇太孫殿下,日夜侍奉。
只沒想到今日一回來,便聽到自家小殿下沒人管束,便連飯也不吃了!
這是要飛升成仙不成!
「把午膳都預備著擺上,我先進去勸兩句。」蕭明淵低聲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