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奈靜靜點頭,與阿舍爾側身而過,走了進去。
避風所內十分靜謐,姜扶傾躺在床上,輕斂的眉眼透著一股難掩的倦怠,手臂從被子裡伸出來,指尖修長如細筍。
雲奈緩緩跪在她的面前,輕輕將小盅放在了桌上,猶豫了一瞬,還是托著她的手腕將她微涼的手臂放進了被窩中。
「嗯?你來了?我居然又睡著了。」姜扶傾睜開眼,語氣懨懨懶懶的。
「王覺醒了新的能力,又透支了力量治癒前線的蟲族戰士,感到疲憊是一定的,要喝一些蜜汁嗎》這樣您的身體能恢復得更快一些。」雲奈溫順地垂著頭,不敢與姜扶傾的眼睛對視,就像一個合格的侍蟲的那樣。
但是他淺藍色的眼眸注視著床榻之下,只是看著姜扶傾的影子,眼神就溫柔似水。
姜扶傾抬抬手:「不用,我現在只要看到熊蜂就會想起霍恩。」
這是姜扶傾一直隱而不發的擔憂,他們離開的時候太匆忙,霍恩下落不明,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繼續潛伏在獸人之中,亦或是已經被發現了。
雲奈唇角噙著淺笑,嗓音柔和:「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,有您保佑霍恩指揮官,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。」
姜扶傾低聲一笑,撐著身子坐起來。
雲奈連忙站起身扶住姜扶傾的手,俯下身去,被寬大衣袍遮蓋著的胸膛從她的面前掠過,銀髮如瀑絲絲縷縷從她的眼前滑落,被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衣襟只露出領口一小截蒼白的肌膚,恍若一捧細雪,夾雜著清雅的淡香,緩緩地從她的眼前拂過。
姜扶傾濃密微卷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,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。
雲奈從床的內側拿起兩個軟枕,分別塞在姜扶傾的腰後、脖頸後,好讓她坐的時候肩頸更舒服一些。
姜扶傾靠著床頭,腰肢後被軟綿綿的枕頭隔著,坐久了也不會覺得酸痛,這是雲奈獨有的細心和習慣。
她斂了斂眸,飛快地摒棄掉對雲奈的依賴,杏眸充滿了清明:「我為什麼會突然覺醒這個能力?你以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,而且我不是還沒成年嗎?如果說之前突然覺醒治癒能力是意外,讓異種重新蟲化是依靠上一代蟲王借給我的力量,那麼這次呢?又是因為什麼?」
雲奈搖搖頭,道:「王,沒有蟲族能真正了解您的力量,我只是一個侍蟲,所知道的不過是歷代蟲王在不同時間段覺醒了什麼能力而已。當然,每一代王根據自身的實力不同,覺醒的力量有強有弱,您在獸人最底層的社會裡生存了那麼多年,這本身就是對您實力的一種證明,覺醒力量自然也會強一些呢?」
「不過......」雲奈掀眸望著她,溫水般的聲線壓得極低,問出壓抑在心中已久的問題:「王,您這樣保護他們,是選擇了他們了嗎?您不要我們了嗎?」
姜扶傾長睫低垂,深深嘆了一口氣:「怎麼會。」
自始至終,姜扶傾都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冒牌貨。
一個冒牌貨,怎麼能心安理得地留在這裡,享受著這個世界億萬蟲族們對她的供養。
「之前是形勢所逼,迫不得已......我會離開這裡,只是在走之前,我想儘可能把蟲巢建設得好一些,讓它們的未來能夠好一些,至少不用受獸人的欺凌。」姜扶傾握了握拳,腦海中閃過無數蟲子們看她的眼神,閃閃發亮,好像無數顆寶石匯聚在一起的星河,亮得她心中愧疚。
這個世界的蟲族人數雖然多,但是科技水平還明顯停留在冷兵器時代,縱然身體再抗造,終究是有抵不住炮火攻擊的那一天。
她會在走之前,讓這裡的蟲子掌握最新的技術,就當她冒充它們的王的小小補償吧。
雲奈淡淡一笑,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,幸好王選擇了他們,而不是留在這個落後的星球。
只是,就算姜扶傾走之前把這個世界建設地再好,建立起多麼堅實的蟲巢,一旦她選擇離開,這個星球的蟲子們都會再次陷入絕望痛苦的深淵。
不過,它們的死活與他無關,誰讓王只有一個呢。享受了本不屬於它們的光明,就應該有被光明拋棄的覺悟才對。
雲奈低垂的眼眸中儘是深沉晦暗,再次抬起眼眸時,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溫柔似水。
他端起那小盅,嗓音溫和:「這次戰役您一直在後方保護著前線作戰的蟲子,又突然覺醒了危險預警的能力,整個蟲族上下都知道您現在身體虛弱,這些蜜汁是熊蜂們主動獻上的心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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