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往後靠在椅背上,摸著杯壁霜花融化後的水漬:「好不容易和修仙世界建立了友好關係,天恆宗給出的誠意也不錯,但這次之後,大約天恆宗也很難再給我好臉色看了。世界掛靠那件事,不到逼不得已,我也是不好要求兌現了,不然就是給人家送軟肋。」
她說著抬頭問:「你也會覺得我錯了嗎?」
彭嵐搖頭:「當然不,他們站在高等世界的角度,你卻是為小世界張目,怎麼會錯。要是有錯,那也是錯在我們還不夠強。」
衛月歆失笑:「可是你之前還主張,要拉一批人遠一批人打一批人呢,可這拉一批人這一步,我好像永遠會搞砸。我這麼一下造成的損失,恐怕都能抵上你在主世界忙活的那三天了。」
「如果拉攏結交人,需要你放棄自己的原則,歪曲自己的意志,做你不想做的事情,那我寧願你選擇舉世皆敵的路。」
衛月歆愕然,對上了彭嵐的雙眼,他的目光平靜,溫和,帶著鼓勵和讚許,好像無論她做什麼,他都會跟隨。
衛月歆:……
這一刻,是真有點動容的。
她又喝了口果汁,搖頭失笑:「天恆宗最多不喜歡我,沒到要和我為敵的那一步。」
彭嵐也笑:「是啊,還沒到那一步。」
衛月歆目光落在他身上:「剛才和恆越對的那一下,你沒受傷吧?」
「沒有。」
「真的嗎?他被你逼退了好幾步,你卻才退了一步,腿,或者腰,抻到了吧?」
這也是她後來才想到的,彭嵐無論多聰明,悟性多高,真正接觸修仙世界的功法也才碎片世界那兩年,還是自學的。比法力,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得過恆越,不過是算準了他會輕敵。
而為了不露怯,他當時刻意只退了一步,顯得很遊刃有餘似的,但也因此,沒有把力給卸掉。
她看向他因為穿了黑色衣服,顯得格外勁瘦勁瘦的腰,當時那個姿勢,應該是傷了腰吧。
彭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地側了側身,目光游移了一下,這是一個令人有點尷尬的話題。
衛月歆忍不住笑了起來,想想這人表面酷酷的,四兩撥千斤似地給了人家一個下馬威,然後就一直在忍著腰傷腰痛,她就覺得可樂。
裝逼的背後果然是要付出點代價的。
彭嵐無奈嘆氣,這幸災樂禍的。
衛月歆收起表情,正色道:「下次別這麼做了,被個毛頭小子說兩句而已,我都不生氣,你氣什麼?」
而且比什麼不好比法力,這方面人家是真的比你強啊。
當然她也明白,不比法力,不在人家擅長的領域給點小小的警告,那恆越也不會正眼看人。
彭嵐微微抿了下唇:「是我衝動了。」
啊,說了這話,感覺身形都沒那麼挺拔了,垂下眼,有點蔫蔫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