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梨大大方方的:「說好了要賠你一雙。你潔癖那麼嚴重,吐過的鞋子,肯定不要了。」
男人便垂下眸:「不用。」
喻梨還要在說什麼,被沈廷屹打斷:「這麼晚,你去哪兒?」目光落在她抱著的上午電腦和資料上。
「附近咖啡館。」喻梨嘆口氣,有點焉兒,「我怕我那個傻逼前男友下一步就是直接上門,找家咖啡館趕方案。」
聯想起剛才打電話的投訴內容和外面鬧哄哄的無人機秀,沈廷屹挑了一下眉,『嗯』了一聲。
喻梨找的一家24小時營業的咖啡館,就在小區附近。
沈廷屹結束跑步後,繞了一圈,去自動販賣機買了一瓶礦泉水,路過咖啡館外時,看見落地窗內,喻梨一邊在電腦上快速打字,一邊胳膊上夾著手機跟人通電話,應該是在交流工作內容。
夜深人靜,街道上人煙稀少,寂靜黝黑,唯有咖啡館內燈光熾亮,喻梨髮絲上挽,扎了一個簡單髮髻,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,往上是精緻的側臉,被燈光溫柔的打出幾分柔和質感。
沈廷屹找了咖啡館外露天藤椅坐下,剛好是可以看見喻梨,又很難被對方發現的位置。
大概是太晚,連裡面的服務生都未曾留意到外頭有多一位客人,沈廷屹就那麼看了一會兒工作的喻梨,見她掛完電話,忍不住打了幾個呵欠,又趕緊搓搓臉,繼續投入工作。
他垂眸,長睫在清雋的五官上投下淡淡陰影,勾了勾唇,隨即很快又想起什麼,拿出手機,撥了一個電話。
深夜裡,他嗓音染著寒意,但態度柔和謙遜的:「方叔。」
「想請您幫個忙。」
「對,姜家那個二兒子。」
「國外吧,越遠越好……」
打電話時,沈廷屹目光落在窗內喻梨身上,口吻平淡,聽不出什麼情緒,但咬最後幾個字時,分明帶上幾分冷冽。
喻梨合上電腦時,看了一眼時間,已經快12點。
咖啡早就冷卻,她打包了一份三明治,咬著三明治推開了咖啡店的門。
沈廷屹剛好進來,兩人擦身而過,他比她高一截,身上氣息拂過來,帶著店外冷風,喻梨有些訝然得抬眸,只來得及看見他乾淨漂亮的下頜,他已經進去買東西。
喻梨趕緊狗腿地跟進去:「沈廷屹,你想買什麼,我請客。」
沈廷屹已經走到點單台,偏頭看她一眼,跟服務員要了一杯熱飲。
喻梨就很自覺的拿手機幫忙掃碼,解釋:「前天的事,謝謝你。」說著,沒忍住打了個呵欠。
「不客氣。」沈廷屹說,看她倦怠的模樣,「你很困?」
「廢話。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。」喻梨左手抱著商務電腦跟文件,右手拿著三明治,有些圖圇道。
「當老闆也這麼累?」他喝了一口熱飲,餘光落在她身上,狀似隨意道。
「就因為是老闆,所以才累啊,我合伙人不靠譜,什麼都得我自己親力親為。不過最近我財運好,手上有大項目。」喻梨光是想一想,困到閉著眼睛都想笑。
「恭喜。」沈廷屹嘴角微揚,抬手抽出她懷裡笨重的電腦和文件。
他一向紳士,喻梨也並不覺得有什麼,兩個人並排走出咖啡廳,街頭已經完全沒什麼人,四月的風帶著寒意,喻梨被風吹醒了幾分,走在沈廷屹身側,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,仿佛回到很久以前,兩個人從食堂出來,正並排走回教室。
說起來,她跟沈廷屹以前其實挺熟的,整個初中高中都黏在一起,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,其實也是應該長大見面後可以好好敘舊的關係。
「你呢?醫生也是超負荷的工作強度吧。」喻梨偏頭看他。
「嗯,有夜班要值。」
「那是挺辛苦的,說起來以前也沒聽你提過想當醫生啊,你到底為什麼忽然就去學醫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