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九黎大獲全勝,並如願拿到金吾衛統領大權,打算先回鳳陽宮用早膳。
晏玄景叫住了她:「七妹,朕想跟你單獨談談。」
單獨談談?
晏九黎轉頭看著他,嘴角微揚:「好啊。」
兄妹二人轉身離開前朝大殿,往後面的崇明殿走去,一路上侍衛跟隨,前呼後擁。
方懷安傳旨,請諸位大人先去做自己的事情,早朝到此為止。
顧御史和戶部尚書站起身,望著皇上和晏九黎離開的方向,臉色陰鬱,眉心緊鎖。
七公主實在是個變數。
「咱們這個皇妹真是跟七年前判若兩人。」凌王饒有興味地看著晏九黎離去的方向,忍不住嘖了一聲,「回來第一天受盡冷眼和鄙夷,回來第二天就把忘恩負義的武陽侯打了,還因此得了個鎮國長公主的封號,第三天得到金吾衛統領一職……實在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。」
「凌王這是幸災樂禍嗎?」顧御史臉色難看,面上難掩怒火,「七公主行為悖逆,連自己的母后都敢不敬,這有什麼好佩服的?」
凌王皺眉,不悅地看著他:「顧大人管天管地,還能管得著本王佩服自己的妹妹?本王就是佩服,你能怎麼著?要去皇上面前彈劾本王?」
顧御史臉色難看:「王爺——」
「本王沒空跟你多言。」凌王轉身離開,一身親王袍服穿在他身上,襯得他身姿氣度絕佳,光風霽月,如朗朗君子。
唯有熟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,這一切都是假象。
賢王跟他並肩而行:「六弟不必如此跟顧大人說話,他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泄,萬一真找到你的錯處——」
凌王冷笑:「本王怕他不成?這些年皇上器重武陽侯,利用武陽侯手裡的兵器,不停地打壓眾兄弟,誰心裡憋了一肚子氣,誰自己知道。」
武陽侯風光顯赫,得盡榮寵,跟七公主尚有婚約在身,皇上就為他和六公主另賜一門婚事。
顧家宗室跟著雞犬升天,以至於一個個都毫無自知之明,以為這朝堂真是他們說了算。
若不是當初爭儲時,幾位兄弟個個根基不淺,且二皇兄手裡同樣握著十萬兵權,晏玄景只怕早就找理由把他們一個個都處置了。
不過就算沒處置,幾位王爺在朝中日子也難過,謹小慎微,生怕被抓到一點錯處。
凌王早受夠了這般憋屈。
賢王沉默著,眉眼深思:「六弟有沒有發現,皇上對七妹似乎很忌憚?」
凌王當然發現了,他緩緩點頭:「不知道皇上被抓了什麼把柄。」
昨日下午那麼多大臣彈劾晏九黎,皇上還能頂著壓力把封長公主的旨意送到鳳陽宮去,可見事態反常。
總不可能是因為兄長對妹妹的愛護。
若當真愛護,晏九黎回來之日,晏玄景就該下旨,以迎接功臣的陣仗迎接晏九黎歸來,讓滿朝文武都感受到君王對她的重視。
可事實卻是晏九黎回來之後,皇帝冷落,太后避而不見,宮裡漫天流言蜚語,皇城內外,各家夫人都在議論著七公主的不潔。
甚至連宮婢都不把她放在眼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