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臣們戰戰兢兢,俯首請罪。
怒火持續一個多時辰,像是要把在晏九黎那裡受的氣統統發泄出來,雷霆夾雜著暴雨,讓人心悸。
晏玄景緊攥著扶手,看著大殿上眾臣跪地俯首的惶恐姿態,輕輕閉眼,吸了好幾口氣,心底鬱結之氣才稍稍有所舒緩。
坐回龍椅上,晏玄景余怒未消地開口:「方懷安。」
「奴才在。」
「鎮國長公主雖為女子,卻有著男兒都不及的魄力,行事果決,能力出眾,朕心甚慰,只是一直憂心她的終生大事,今日要為她賜一門婚事。」晏玄景聲音沉冷,「國舅府次子趙長澤人品貴重,才華橫溢,兼容貌過人,當與長公主般配,特賜予長公主做駙馬,於四月十八完婚,欽此!」
方懷安低頭領旨:「奴才領旨。」
滿殿大臣安靜無聲。
國舅府?
看來應該是太后的意思。
只是長公主如此桀驁不馴,皇上下旨賜婚,不知是否跟她商議過?
萬一長公主抗旨怎麼辦?
按她最近的作風,抗旨只怕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,若惹惱了她,不知又有誰會栽在她手裡。
方懷安親自帶人出宮,把聖旨送到長公主府,甚至直接送到晏九黎的寢殿外:「長公主殿下,皇上給您賜了婚——」
「賜婚?」一個藍袍俊美少年從寢殿走出來,滿眼新奇地看著方懷安手裡的聖旨,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,「皇上是要給長公主府賜一個駙馬嗎?」
方懷安詫異地抬頭,看著這個從長公主寢殿走出來的少年:「你……你是誰?」
「我是長公主的面首,我叫靳藍衣。」少年微微欠身,極為有禮地開口,並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,「公公以後只要看我穿的這身衣裳,就知道我的名字了,不用費心去記。」
方懷安表情僵了僵,面首?
長公主殿下的面首?
他身上穿的衣裳就是他的名字?這……這這確定不是在說笑?
「駙馬是什麼東西?可以吃嗎?」又一青年男子從殿內走出來,一襲紅衣耀眼奪目,幾乎閃瞎方懷安的眼,「駙馬進府後是不是跟我們一起服侍長公主?他身子骨怎麼樣?經得起折騰嗎?會不會沒玩幾天就死翹翹了?」
靳藍衣轉頭,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他:「駙馬是長公主的正室夫君,你要伺候他的。」
秦紅衣皺眉:「開什麼玩笑?我是長公主的面首,又不是駙馬的面首,為什麼要伺候他?他做夢!」
靳藍衣詭異的沉默片刻,表情像是糾結:「可我們現在的身份就相當於小妾……啊不,連小妾都不是,應該算是侍妾,肯定是要服侍駙馬的。」
方懷安僵硬地站著,有些風中凌亂。
跟他一起來的兩個小太監齊齊呆滯。
御前大總管來長公主府傳達賜婚聖旨,長公主不露面,任由兩個面首在這裡嘰嘰喳喳?
面首,駙馬。
這兩種身份真能在長公主府共存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