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齊國不敵西陵,戰爭持續十年二十年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,他不得不早做準備。
晏九黎淡哂:「錢尚書沒出事之前,你只是戶部右侍郎,上有頂頭上司,尚書之上還有丞相,丞相之上還有皇帝,輪得到你操心這些?」
蕭清河抿唇:「臣身為戶部侍郎,管的就是國庫的銀錢。」
晏九黎冷笑:「既然你管著國庫的銀錢,錢尚書貪墨一事,為何你全然不知道?」
蕭清河聞言,頓時無言以對。
沉默片刻,他緩緩點頭:「沒能察覺到錢尚書的所作所為,確實是臣的失職,但錢尚書做得隱秘,貪污的手段多,臣就算有所懷疑,也沒有證據。」
「若有證據呢?」晏九黎偏頭看著他,臉上沒什麼表情,「你會彈劾他?」
蕭清河眉頭微皺,一時語塞。
沉默良久,他如實說道:「應該不會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臣家中尚有妻兒老母,就算臣自己不怕死,也不能拖累他們。」蕭清河面上浮現幾分自嘲和悲哀,「錢尚書沒被下獄之前,跟顧家是一黨,我今日彈劾他,明日可能就是臣的全家被下獄。」
晏九黎沒回來之前,武陽侯顧雲琰是皇帝面前寵臣,錢尚書是皇帝委以重任的重臣,顧御史跟錢尚書關係密切,他的兒子勉強算是錢尚書的學生。
顧家一黨算不上權傾朝野,卻也勢力滔天。
他一個沒有靠山的小小右侍郎,彈劾錢尚書無異於以卵擊石,就算皇上知道錢尚書貪墨,也不一定會治他的罪。
「錢尚書有黨羽,你不是也有靠山嗎?」晏九黎淡道,「榮王是你的岳父,他應該會庇護你。」
聽她提起榮王,蕭清河腳步微頓,面上划過一絲冷意。
「臣跟榮王並無來往,也從未指望得到他的庇護。」他姿態雖維持著臣子的謙恭,語氣卻並不客氣,顯然對榮王全然沒有一絲好感。
晏九黎淡道:「可你還是無法擺脫他的女兒。」
蕭清河臉色一變,嘴角抿得泛白:「皇親貴胄權力滔天,臣布衣出身,十年寒窗苦讀,一朝入仕,縱然得先帝賞識破格晉升,又怎能跟榮王抗衡?」
「所以你可以委屈自己的妻子和兒女。」
蕭清河嘴角揚起一抹嘲諷:「臣不想委屈自己的妻子和兒女,可不委屈的代價就是臣全家遭殃。」
他抬頭看向晏九黎:「三年前長公主尚在西陵未歸,所以不知道這樁婚事有多骯髒。福安郡主逼迫臣不成,在太后娘娘壽宴那日,設計臣毀了她的清白,太后在場,皇帝在場,榮王怒不可遏,求著皇上替他們做主,臣一個小小的戶部侍郎,倒成了個強搶親王府郡王的賊子,真是荒唐又可笑。」
歷來只有權貴惡霸強搶民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