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顧雲琰,你們顧家一大家子骯髒噁心的鼠輩,下作無恥,不擇手段,是怎麼有臉來我這裡求情的?」
顧雲琰臉色一陣白一陣紅,低著頭,面上只剩下難堪。
「若你真想為他們求情,本宮倒有一個辦法。」晏九黎說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,「你回去問問你的妹妹,她是否願意被人誣陷私通?或者問問你的貴妃姐姐,是否願意被人誣陷禍亂宮闈?」
「但凡她們其中一人心甘情願被人誣陷,願意承擔私通的罪名,本宮會立刻成全她們,讓她們嘗一嘗身敗名裂被萬人辱罵的滋味,到時本宮或許會大發慈悲,饒了你叔父一家,讓顧御史繼續留在朝中做蛀蟲,讓你堂兄繼續做一個徇私舞弊的臭蟲。」
這一番話說得毫不留情,字字句句都比刀劍還鋒利,殺人不見血,直戳七寸,讓顧雲琰毫無反擊之力。
晏寶珍幾乎要為她拍手叫好。
晏九黎不愧是晏九黎。
字字句句皆扣在理上,讓人無法反駁,偏偏她的身份擺在這裡,顧雲琰連發脾氣都做不到。
是啊,曾經那麼顯赫的顧家,想要冤枉一個人,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,早已失寵的三公主怎麼會是他們的對手?
今日若無晏九黎,晏寶珍只能生生背負這些罵名,哪怕一頭撞死,也絕不會有人心疼她。
外面甚至還會掀起一股流言,說她私通外男被抓個正著,沒臉活下去了,才畏罪自盡。
人言可畏。
流言似刀。
他們怎麼會去關心她是不是真的冤枉,是否真的不知廉恥?
他們只會激情怒罵,肆意發泄著心裡的快意,又怎麼會在乎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之人是死是活?
就像當初的晏九黎。
晏寶珍此時感同身受,才真正明白晏九黎從西陵回來之後,一直在承受著什麼。
漫天流言蜚語,句句都帶著惡毒的鄙視和不屑。他們毫無顧忌地嫌棄著她的不潔,卻渾然忘了七年前,是她義無反顧地平息了兩國戰爭——
不,或許不是忘了。
而是這七年來,他們一直記得齊國和平的原因不是因為武將能征善戰,也不是君王聖明有方,而是靠著一個女子,靠著一個女子犧牲了尊嚴和名節,甚至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才換來的和平。
這對那些「頂天立地」的男人來說,是不能提及的恥辱,一旦承認了晏九黎的功勞,就是承認了他們自己的無能。
那些驕傲的,慣常喜歡把女子踩在腳底的男人們,怎麼可能接受自己的無能?
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用盡所有惡毒的語言,居高臨下地審判著女子的錯處,以此來打壓女子,讓她們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卑微,柔弱,是個只能依附男人的順從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