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玄景面色晦暗,良久才道:「國師應該不知道,他手底下的人竟如此膽大包天。」
「國師他知道!他知道的……」晏寶瑜眼睛紅腫,連連搖頭,「皇兄,國師就是故意想報復我,刁難我,他是晏九黎的人……我們都被他騙了……」
晏九黎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坐下:「國師府的嬤嬤以下犯上,欺壓公主,顯然是國師縱容,元國師難辭其咎。」
晏寶瑜猝然轉頭看她,眼神里流瀉出恨意:「他難辭其咎?你呢?你就不是罪魁禍首嗎?」
晏九黎微微眯眼:「放肆。」
晏寶瑜跪在地上,恨聲求道:「求皇兄給我做主,查抄國師府,將國師和他府里那個該死的嬤嬤碎屍萬段。」
「晏寶瑜。」晏九黎斂眸,漫不經心地開口,「皇上有他的難處,你就別為他了。下個月成親,入了顧家的門,跟顧雲琰好好過日子,以前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。」
「你說的容易,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,你當然容易過去!」晏寶瑜站起身,恨恨地看著她,「你就是狼子野心!你是個佞臣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!」
晏九黎瞥她一眼:「今日秋獵,本宮讓你跟過來,是為了有機會欣賞顧侯爺的風姿,你別逼本宮讓你難看。」
第177章一群草包
「你想幹什麼?」晏寶瑜站起身,新仇舊恨湧上心頭,「皇上在此,三位王爺也在這裡,你敢對我怎麼樣?」
她激動憤怒之下,顯然忽略了晏九黎話里的重點,但顧雲琰聽見了,面色微變,心頭忽然生出不詳的預感。
他緩緩攥緊雙手,盯著看著晏九黎:「什麼意思?」
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」晏九黎冷道,「顧雲琰,你應該去跟那些武者待在一起。」
晏寶瑜僵住:「晏九黎,你想讓武陽侯跟那些人一起比?他……他連戰場都去過了,還需要跟這些人一起比?」
顧雲琰垂目,他對自己毫無信心。
他那些日子被晏九黎所傷,關在長公主府養傷,根本沒時間練武,後來被放回去,回到侯府也總是胡思亂想,時而想到跟晏九黎的年少時光,哪怕不能經常見面,只是偶爾見上一次,說兩句話,回憶起來竟都是美好的。
時而想到七年前,她去西陵之前,自己承諾過一定等她回來,心裡便會生出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愧,總覺得自己像是陰溝里見不得人的老鼠,那麼自私,那麼陰暗。
可轉念想到朝堂上風光無限,外人都誇讚他光風霽月,皇帝視他如心腹,他就覺得自己真的那麼優秀出眾,光芒耀眼,不能被玷污。
他的人生那麼美好,不該沾染不潔之物。
他像是陷入了一種夢魘,時而清醒,時而渾噩,時而覺得自己沒錯,時而覺得大錯特錯。
「顧雲琰,你在想什麼?」晏九黎清冷的聲音響起。
顧雲琰回神,對上她那雙隱藏著寒涼威壓的眸子,知道自己躲不過,也不欲掙扎,緩緩點頭:「臣這就去。」
他轉身走了出去。
「雲琰。」晏寶瑜不安地開口,「你小心一點,保護好自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