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南王負手於身後,臉色陰沉而難看,卻一句話沒說。
這是晏九黎定下的規則。
他們起初沒有反對,沒理由到了遊戲中途才提出不滿。
但曾經的手下敗將,齊國質子,在西陵承受七年磨難的公主,今日當著他這個西陵藩王的面,如此戲耍娛樂他們的公主和侯爺,明晃晃把西陵皇族的尊嚴踐踏在腳下,如此行徑,他著實開心不起來。
長平侯失手之後,又輪到了靜襄公主。
她臉色蒼白無色,渾身發軟。
箭矢貼著髮絲射出去,對她離死亡最近的一次。
靜襄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氣,重新舉起手裡的弓箭,掌心不由汗濕一片。
晏九黎姿態閒適疏懶,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,長平侯緊盯著靜襄公主手裡的箭,不自覺地屏住呼吸。
靜襄公主額頭上滲出了冷汗。
臘月寒冬,她渾身虛軟,臉色蒼白,額頭不停地滲出涔涔冷汗,連握著弓箭的手都不自覺地被汗水浸濕。
心跳咚咚加快。
她閉了閉眼,鬆開箭矢,抬手擦拭著額頭和眼角的汗水,然後重新拉開弓箭。
「嗖」的一聲!
離弦之箭再次射到長平侯的肩膀,但因為力道不夠,尚未貫穿肩膀就跌落在地上。
靜襄公主眼底划過一抹絕望之色。
長平侯抿緊了唇角。
靜襄公主射出兩支箭,雖然沒能射穿要害,但他能感覺到她是想殺了他的。
可能是因為她怕死,擔心他先下手為強,所以從第一箭開始,她就存了置他於死地的決心。
長平侯斂了斂眸子,調整好自己的心態,重新舉起了弓箭,毫不猶豫地將箭射了出去。
嗖!
箭矢直命心口。
靜襄公主瞪大眼,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隨即緩緩低頭,盯著射中她心口的箭矢。
周遭安靜得落針可聞。
齊國大臣和西陵使臣都沒有說話,表情如出一轍的凝重。
晏九黎漫不經心一笑:「夫妻感情果然經不起考驗。淮南王看到了,你們西陵這位長平侯眼睛都不眨一下,就無情射殺了自己的妻子,且他的妻子還是公主……男人的感情啊,素來不可信。」
靜襄公主嘴角有鮮血不停地溢出來。
她張了張嘴,死死盯著長平侯。
晏九黎緩緩走下石階,走到靜襄公主面前,看著她不停滲出血跡的嘴角,聲音冷淡而無情:「當初你把人命當成遊戲的時候,可曾想過自己也會經歷這樣的考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