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九黎冷哼一聲,翻身下馬:「放下私怨?你們說得真是輕鬆。事情沒發生到他們身上,你們當然可以放下恩怨。」
「兩國結盟——」
「本宮從未想過跟你們結盟。」晏九黎握著鞭子,冷冷一笑,「實不相瞞,結盟只是個幌子,諸位此次來齊國,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送死。」
什麼?
使臣們大驚:「這……這怎麼可能?攝政王是西陵皇族,不可能讓我們來送死,他就不怕引起眾怒?」
「會不會引起眾怒,本宮不得而知,不過天下各國應該不會得知你們在齊國的死因。」說這幾句話時,她漫不經心地看向長平侯,「畢竟靜襄公主是死在長平侯的手裡,跟本宮毫無關係,不是嗎?」
長平侯臉色難看:「那是因為你——」
「長平侯。」晏九黎甩了甩手裡的鞭子,「不管本宮做了什麼決定,也不管你們是不是被逼無奈,親手射殺靜襄公主都是你自己做的,跟別人無關。」
長平侯噎了噎:「那淮南王呢?」
「淮南王之死,說不得是你們使臣中的某個人跟他有仇,所以悄悄對他下毒。」晏九黎眼神一冷,一雙深沉的眸子掃視著在場之人,「本宮會命人查清楚,絕不會平白認下這個罪名。」
頓了頓,「不過人是在齊國的地盤上沒了的,本宮至少該擔一個保護不周之責。所以我一定查清兇手,還淮南王一個公道。」
長平侯明白了她的意思,臉色漸漸蒼白。
她是想把淮南王的死推到他們身上,好名正言順地除掉他們?
真是好歹毒的計策。
「來人。」晏九黎命令,「把長平侯和諸位使臣分別關押,一個個審問,直到問出結果,由本宮修書一封送到他們的攝政王面前,給他們一個交代,再放兇手之外的其他使臣離開。」
「是!」
使臣們憤怒而又震驚:「長公主這是倒打一耙!」
「你……你敢對我們嚴刑逼供,想屈打成招?」
「你們齊國竟如此卑鄙無恥嗎?」
晏九黎吩咐完,翻身上馬,根本不理會使臣們的叫囂,很快策馬離開驛館。
屈打成招?
多慮了。
她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呢,為了給孩子積福,她絕不會把對西陵一部分人的怨恨轉嫁到其他人身上。
屈打成招沒必要。
但是「找出兇手,就放其他人離開」這個承諾,會成為又一道考驗人性的歷練。
她不必親手殺人,但他們自己如何選擇,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。
初二初三過得還算清閒。
晏九黎待在長公主里無所事事,宮中奏摺堆得不少,但年節放假,她不想去理會那些政務。
大臣們都放假,沒道理她還要忙得腳不沾地。
一年裡難得有兩天清閒,是該好好放鬆放鬆的。
但晏九黎不是個耽於享樂的性子,年節放假期間最大的放鬆竟然是坐在書房裡,拿著那份禪位詔書看個不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