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溫柔地拂過她的側臉,看著因為魔氣的肆虐臉色已經近乎蒼白的許晚辭,輕聲道:「只要你活著從裡面出來,我就把它還你,如何?」
沒有懇求,也沒有討價還價,她甚至都沒有問他說的是真是假。
許晚辭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瞬,便想也不想地轉過身,向前一步,任由自己被深淵吞噬。
混沌之中,蕭玉衍在許晚辭轉身的那一瞬,第一次向前走了一步。
他聽著胸口處陌生的心跳,從來淡漠的眼中,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困惑。
周圍的虛無仿佛察覺到了什麼,混亂的游弋著,本來淺淡的藍色逐漸開始變深、擴散。
魔界之中。
言朔看著許晚辭在魔氣中險象環生的模樣,目光一點點變冷:
他根本不理解所謂的情愛。
愛?
可是看著許晚辭身上傷痕累累卻絲毫沒有後退的模樣,他心中忽然湧上了前所未有的怒意,周身魔氣躁動,不遠處的宮殿,霎時化作了飛灰。
為了一個三葉蓮,寧願去死?
只是一件法器!
不過是他煉製的一件法器!
言朔攥緊雙手,眼中布滿了猩紅的紋路:
蕭玉衍。
他憑什麼?
憑什麼在死了一百年之後,依然有人願意為他的一件法器拼盡一切?
他的雙眼透過深淵,死死地定在了許晚辭的身上。
不用說深淵的那個頂階魔物,只是深淵之中的魔氣,就足以令許晚辭無力招架。
可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危險,越是危險,她就越是冷靜。
面對魔氣中潛藏的無數魔刃,她努力節省著靈氣,試圖用最少的靈氣讓自己活下來。
縱然艱難,也並不是找不到那微弱的生機。
就在她狼狽地向前時,忽然感受到了土地中傳來的極致威脅感,她透支了所有的靈氣,才勉強擋住了身前的一隻觸手。
可是對於身後的攻擊,她卻再也分不出一絲力氣。
混沌之中,蕭玉衍的手,微不可查的動了一下,指尖有天道之力,一點點的匯聚。
從來任由萬物生長消亡的他,第一次有了想要讓一個人活著的……欲望。
魔界之中,看著許晚辭即使瀕臨死亡,依舊平靜的面色,言朔臉色冷到了極點:
想死?
他怎麼可能讓她這樣輕易的死去。
他驀然出現在了魔淵之中,一揮手,讓無數魔修恐懼不已的頂階魔物,瞬間湮滅,連白骨都沒有留下:
不過是一件法器,他可以給她一百件,一千件!
只要他想,他可以讓她得到這世間所有的至寶!
她只不過是沒有見過更好的罷了。
只要見到,她一定會同其他人一般,毫不猶豫的扔下那個無用的法器!
他用魔氣把許晚辭拉到身前,一隻手攥緊她的手腕,將她直接拖去了魔界的魔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