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晚辭感受著身後髮絲被觸碰的感覺,身體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。
她還是不習慣言朔的觸碰,
這一刻,她愈發懷疑起了他們兩人的關係。
她抬起頭目光帶著一絲真摯的困惑:
「我們不是戀人麼?」
「你為什麼覺得我會離開你?」
言朔看著她澄澈的只容得下他一人的雙眼,覆在她腦後的手緩緩用力:
「世事無常。」
「若是我受傷了,晚辭會怎麼做?」
許晚辭微微側頭,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:
「當然是為你療傷啊。」
言朔的下巴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,目光有暗潮湧動:
「那要是我死了呢?」
許晚辭聞言心中忽然湧上一股陌生的情感,悲傷的讓她心中抽痛。
仿佛在很久之前,有個人,永遠的離開了她。
她連心跳都緩到了極點。
看著肩側的墨色長髮,她第一次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,聲音沉悶:
「哪有人這麼咒自己?」
言朔聽著她的聲音,眼中有猩紅一閃而過:
「我是魔,不是人。」
他身邊的魔域再次加深:
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不知為何,許晚辭忽然從言朔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清淺的冰雪之氣,清清冷冷,就像是靜寂之巔的霜雪,讓她下意識想要靠近,下意識想要回答他所有的問題。
她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睛,一點一點逼自己從毫無緣由的親近中掙脫出來。
她不知道言朔想要聽到什麼,但是也能察覺到他對答案的固執。
她眼中帶上了幾分仿徨與悲傷,聲音很輕:
「你希望我如何呢?」
「我總會做到的。」
言朔聞言輕笑一聲,眼中卻帶上了深沉的墨色:
「晚辭會想讓我活過來麼?」
「會找遍修仙界,去尋那微乎其微的一線生機麼?」
「會千百年中,一步也不停留麼?」
許晚辭往後撤了一步,避開了他響在她耳邊的呼吸聲,心中卻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她會麼?
這究竟要有多深的愛意,才能讓她願意為他做到如此地步?
她……被愛過麼?
被愛,是一種什麼感覺?
她問自己,心中卻只有一片荒蕪。
荒蕪的盡頭,有一個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若有一個人,真的愛她至深,真的值得她愛,那她為什麼不會?
不過是幾百年的尋找罷了。
有了目標的百年,會不會比漫無目的的百年,更快,也更讓人期待?
她靜靜地看著遠方,輕聲道:
「會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