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多吃點東西好的更快,傷口就不會疼了。」
時綾極有耐心地柔聲哄著惡狼, 見他僵坐著一動不動, 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鼻子。
狼妖明顯被弄得癢了, 不自然地躲開, 但手指一直讓他抓著,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下。
一花一狼僵持著。
狼妖一聲不吭地坐得像尊石像,另一隻爪子放在身側, 就連尾巴都被打發在了身後,腿上什麼都沒有。
他已經把盤起的腿壓得很低了,況且再怎麼著難道不比這又冷又硬的石地坐著舒服?
時綾根本沒看到狼妖暗戳戳的小動作。
因為他此時正在找狼妖的尾巴。
一整日沒摸過狼尾讓他莫名有些手癢。
看著時綾這副左顧右盼心不在焉的樣子狼妖更氣了,他將指節抽出,作勢要挪去一旁坐著。
時綾也回過神來,慌忙抓住他身前已經半乾的布條,拽住了狼妖。
時綾知道他脖子上有傷,所以沒敢用力,抓著布條的手甚至都是虛的,奇怪的是狼妖還是猛地朝他倒了過來。
時綾的背毫無防備被迫貼上石壁,狼妖的頭嚴絲合縫地埋進他懷裡,濕濕的鼻子隔著衣衫頂在腰側,呼出的熱氣穿透絲線燙得他身子一震。
鼻子頂的正是時綾腰側小痣的位置。
壞狼使勁在這處蹭了幾下。
除了眼皮褶皺的紅痣,上身就只有這一顆痣了。
他都舔過。
為了報復時綾剛剛的心不在焉,也是在氣時綾沒有坐在他腿上,壞狼對衣衫的粗糙毫不在意,伸出舌頭舔了起來。
被口水浸濕後的布料又薄又軟地貼在肌膚上,壞狼不斷地重複舔著那處。
時綾腰側本就敏感,扭動著想要躲開,狼妖卻好似對他了如指掌,立馬桎梏住亂動的腰身。
狼妖半跪在他腿間,時綾努力曲起腿想要把他隔開,膝蓋剛頂上狼妖下/腹硬邦邦的肌肉,耳邊就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。
壞狼突然痛苦地緩緩倒在了他身旁,頭也從他懷中來到腿上。
此刻狼妖枕著他的腿,齜牙咧嘴地去扯脖子上的止血的布條。
時綾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得不知所措,慌忙制止,「是我方才把你拽疼了?」
狼妖沒點頭也沒搖頭,只是掀起眼皮幽怨地看了他一眼。
時綾心有疑惑可狼妖痛苦的樣子不像作假,只好十分愧疚地撫摸上他的脖子。
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壞狼的鼻子時不時會戳到他的小腹,有點點癢。可自從扯痛了他之後時綾就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,只能任由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。
又嘗試了幾回把已經半涼的烤魚給狼妖卻都以失敗告終,實在沒法子,他只能自己吃了。
時綾細嚼慢咽小口小口吃著,狼妖枕在他腿上眼巴巴的看。
想吃。
卻不想自己吃。
惡狼不明白為什麼時綾這麼笨。
他生病時都是自己一點點餵的,如今輪到自己受傷,為什麼不餵他。
凡人真沒眼色。
狼妖自己在心裡氣了半天,氣得尾巴毛都炸起來了,眼看著時綾準備把吃剩的魚放下,他內心急躁卻又拉不下臉去拿。
洞中靜得他耳邊只有自己帶著怒意的呼吸聲。
時綾也注意到狼妖的目光和明顯粗重的呼氣,以為他是被傷口疼成了這副樣子,趕忙要將魚肉放去一旁。
突然,一個沙啞中隱含著涼意的聲音響起。
「吃。」
時綾以為是瀟澈找過來了,下意識看向洞口。
沒看到那抹高大的白色身影又發覺不對。
瀟澈的聲音沒有那麼冷。
可洞中除了他和狼妖並無他人。
時綾垂下頭就對上了目光中帶著些許氣憤的紅眸,不確定地結結巴巴問道:「小狸,是,是你在說話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