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鬼鬼祟祟的樣子自然逃不過瀟澈的眼睛。
瀟澈跟著時綾的視線一同望了過去,隨後走到他身旁傾身在他耳邊低聲問道。
「小時這是在找誰?」
時綾明顯被嚇到了,扭頭便看到一張放大的帶著幾分邪氣的臉,踉蹌著後退與瀟澈拉開距離。
瀟澈眸光暗淡下來,眼中流露著幾分委屈,摸了摸自己的臉,「我長得真有那麼嚇人?」
「不是!」時綾意識到自己的失禮,立刻解釋道:「不嚇人,很好看。」
「那你喜歡嗎?」瀟澈變臉比翻書快,調笑著問,狹長的丹鳳眼曖昧地眨了眨。
時綾不懂為何要喜歡別人的臉,剛想搖頭,瀟澈沒給他這個機會,而是又開口道:「你還沒說剛剛是在找誰?能怕成那樣。」
時綾當然不會說出實情,可他謊話說的也不精,磕磕巴巴,「沒……沒誰。」
怕瀟澈抓著這事不放,時綾只好生硬地岔開話題,問:「你平日都睡在哪?」
瀟澈無奈地聳聳肩,指了指他身後那棵斷樹,笑著打趣:「如今有它在我也不用睡土地了。」
時綾聞言點點頭,抿了抿唇下定決心似的扯了扯瀟澈的衣袖。
「瀟澈,我有事想同你說。」
瀟澈看著被時綾抓在手心的袖口,眸色一暗隨即又染上笑意,反拉住時綾的手腕帶他一起坐在樹上,期待地看著他。
時綾不忍對上那包含期待的眼眸,始終垂著頭,手上不自覺地用了些力氣,瀟澈勝雪的衣袖攥得發皺他也沒發覺。
瀟澈挑挑眉任由時綾抓著未曾制止過。
「我日後或許不能時常來找你了。」
說完,時綾不敢看瀟澈的反應。畢竟他先前答應過瀟澈,如今又反悔,作為一個失信之人,無論瀟澈說什麼他都不會反駁。
過了半晌,身旁之人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。
時綾聞聲疑惑地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瀟澈,有點懵。
瀟澈抬手揉了揉時綾的腦袋,「看你這副鬱鬱寡歡的樣子,我以為你要與我斷交呢。」他清清嗓子,將烤魚放置一旁,又說:「跟我說說,發生什麼了?怎麼不能來了?」
時綾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,內心的愧疚和不安稍稍減輕了些,一字一句地認真向瀟澈解釋道:「我師父受傷了。」
瀟澈臉色一變,擰著眉頭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,本想拉開他的衣衫,卻又止住了,聲音都嚴肅了幾分。
「傷在哪裡?」
「不是我,是我師父。」時綾自認為剛才說的很清楚,為何瀟澈還會誤會。
話落,瀟澈鬆了口氣,「快給我嚇死了。」眼中的擔憂也轉為了輕鬆,隨口問:「你師父?」
時綾點頭。
「你都叫他師父了,那他肯定有點本事,又怎會受傷?」
瀟澈問的也是時綾所疑惑的,他搖搖頭,老老實實回答:「不知道。」
「哎。」瀟澈神神秘秘地沖時綾招招手,時綾以為他能說出點什麼有用的線索,沒多想便靠了過去。
瀟澈湊到他耳邊,溫熱的吐息噴灑在耳尖,男人帶著笑意刻意壓低聲音道:「要不讓我來當你師父?他能教你的,我也一樣能教。」
時綾:「……」
「不逗你了。」瀟澈稍稍收斂了笑意,有些不悅,「不就是受個傷嗎?多大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?」
瀟澈的話時綾根本沒法反駁,正因他師父不是人,所以才需要他的照顧,也正因此,他才不能告訴瀟澈實情。
見時綾不語,瀟澈也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。
「好吧,那等他傷好了你會來嗎?」
男人落寞的樣子看得時綾心裡很不是滋味,他知道一個人有多孤寂,能感同身受,忙說道:「沒有不來的意思,我還會來送吃食的,一次會拿兩日的分量,只不過不能多做停留與你閒聊了。」
瀟澈深邃的眼眸靜靜看著他,裡面夾雜著許多情緒,但時綾卻只能看到委屈。
很像一隻被遺棄的忠犬。
瀟澈扯了扯嘴角,先前意氣風發放蕩不羈的樣子消失的無影無蹤,時綾很苦惱,安慰的話還未說出口,就聽他說:「那今日呢。」
「今日怎麼有空與我閒聊,不用照顧師父嗎?」
時綾完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。
自以為安排的天衣無縫,將狼妖支開,然後過來和瀟澈說清,再去找狼妖匯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