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綾聞言,眼都沒眨一下,絲毫未猶豫當即要來解他衣帶。
瀟澈臉色驟變,手忙腳亂地捂住胸口,耳根悄悄爬上了紅。
時綾眉頭輕蹙,想掰開他的手卻未果,只以為他是怕疼,軟聲勸道:「若不上藥,會更疼的。」
瀟澈喉結滾了滾,本意是想逗一下時綾,沒成想他竟如此爽快,反倒是自己先亂了陣腳。
此刻只覺耳尖燙的厲害,渾身像是被架在火上,聲音都虛了幾分:「你,你怎能直接扒我衣服?」
他還從未見過瀟澈這幅模樣,向來眉眼輕佻唇角常掛一絲浪笑,何時這般扭捏作態面上都是窘迫過?
「你我都是男子,有何可避諱的?」
「那也不行!」瀟澈別過臉,聲音悶悶的,「你、你先轉過去。」
萬般無奈之下,時綾「哦」了一聲,緩緩背過身,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過了一會,就聽瀟澈乾巴巴道:「好了。」
聽了瀟澈的話,時綾又轉了回來,玄色衣袍褪至腰間,線條分明的脊背上交疊著幾道棍子粗細的紅痕,看得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,更愧疚了。
時綾拔掉木塞,瓶口對著傷處將藥水一滴一滴灑下,指腹剛貼上硬實的肌肉,男人身子猛地一顫。
「我輕一些。」時綾柔聲安撫道。
瀟澈呼氣聲漸重,寬肩隨著喘息微微起伏,攥著布被的手背青筋隱現。
溫軟的指腹在他背上撫的每一下對他來說都是煎熬,好不容易等藥上完,他額間已然出了一層薄汗,連帶著脖頸也染了潮意。
時綾欲開口讓他轉過身來,想給他胸口處的傷上藥。
方才瀟澈拉著他的手在那處摸了好一會,應該也是有傷的吧?
可他手剛縮回來,瀟澈三兩下就將衣衫穿好了。
再見到那張臉時,一絲窘迫的神色都找不見,眉眼間已恢復了往日那副紈絝模樣,眼中含著幾分邪氣。
「小時這般溫柔的手法真是讓我心曠神怡,一丁點疼都沒了。」
時綾見他語氣里沒了那股懨氣,放心了不少,可眼中仍有關心流露,「果真不疼了嗎?別處呢?」
瀟澈揚了揚眉,身子往前一傾,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,在他耳邊道:「能看到你如此關心我,這幾棍子挨的太值了,要是你想再多打幾下,我也樂意得很。」
說完,還眨眨眼,仿佛剛才疼得齜牙咧嘴的人不是他。
時綾已經慢慢習慣他輕浮的性子,並未理會他的話,將木塞壓在瓶口,話鋒一轉,一字一句道:「瀟澈,你不是……」
「我不是凡人嗎?」瀟澈像是會讀心一般,輕佻地笑著搶在前面替他說了出來。
時綾登時語塞,只好將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。
「你也從未說過你是個小花精啊?」瀟澈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反問他。
時綾輕垂下頭,囁嚅著替自己辯解道:「我以為你是凡人,怕嚇到你。」
「還真是巧了,我也是這麼想的,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。」瀟澈用肩膀碰了他一下。
「你是何時發現我是花精的。」
瀟澈聞言餘光掃見時綾坐得很乖,並著腿雙手放在膝上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,頓時又升起了逗弄的心思。
摩挲著下巴,裝作認真回想了半天,然後眸光一閃,側頭看著他說:「你猜猜。」
時綾:「……是與我師父動手那日?」
「是。」
瀟澈承認的很快,「遇見你的那日是我剛下凡,聽他們說凡間好玩的不少,正巧我『神仙』當膩了,想當回凡人,便封了法術,所以我那時並不知你也不是凡人。」
說著說著他直挺挺地又躺了下來,打了個哈欠,「後來,我們相談甚歡之時那頭狼突然冒出來,沒想到他就是你口中的師父,想護著你,但赤手空拳定是打不過他,於是解了法術,竟發現你是朵小茉莉花。」
瀟澈揉了一把他的發頂,「小時怎麼這麼聰明?」
時綾側目看向他的手臂,「那日瞧見你臂上的紋路……我也只是猜的。」
瀟澈意外地眉梢一挑,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「猜的真准,我該再小心點才是,好給你個驚喜。」說完他似是想起了什麼,忽地坐直身子,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興奮,「你師父呢?沒帶他一起回來?他不要你了?斷絕師徒關係了?」
他越說越起勁,「那我當你師父啊,我定好好對你,不會讓你受苦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