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走了多久,時綾累得氣喘吁吁,腿又酸又疼,實在是受不住了,只好找了個空地暫且歇歇。
昨夜吃了太多果子的緣故,肚子直到現在都撐得有點難受,他蔫蔫地背靠古樹揉著肚子,時不時朝山頂望上一眼,暗暗算著按自己的腳程,大概還得多久才能到頂。
正想著,臉頰忽然被什麼東西戳了一下。
貌似是個尖物,有點點疼,不過更多的則是癢,時綾揉了兩下,先是探頭朝樹後看去,又東張西望看了一圈,空無一人,連個活物都沒有。
會不會是古樹上掉下的小枝丫?
肯定是的。
時綾安慰自己,強裝淡定,決定等肚子撐得不那麼厲害了之後再快些離開此地。他手腳冰涼身子僵直,就連呼氣都不敢太大聲,防備地環視四周。
可他越是防備,越是什麼都發現不了。
左臉驀地被戳一下,他迅速看過去,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蕩蕩的一片。
這時,右臉又被輕輕碰了碰,時綾急忙扭頭,依舊一無所獲。
那東西甚至還來碰他的腰側,癢意頓時蔓延開來。
「嗚……嗚嗚……」時綾被這般捉弄,又氣又委屈,鼻尖一酸,哆哆嗦嗦從地上爬起來,眼前模糊一片也顧不上擦,哭著轉身就跑,抽噎聲悠悠迴蕩,好不可憐。
小花精被嚇跑了。
時綾跑遠後,隨著「呲啦」一聲,幾道火紅的身影現身,面面相覷半晌,竟大叫著互啄了起來,似乎在互相怪罪。
哭哭啼啼的跑了很遠很遠,淚水不小心嗆到了嗓子,時綾咳嗽兩聲,卻一刻也不敢再停歇地提起衣擺繼續往山上跑。
從進山到直到現在,除了與那三個自稱從天界來的男人發生過爭執以外,根本沒招惹過誰。
那究竟是誰這麼壞?
為何要平白無故捉弄他?
時綾生氣,可又只敢生氣,不敢回去將其找出來然後教訓一番。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打不過任何一位仙者和這山中的任何一個靈獸,所以受了委屈只能默默忍著。
悶悶不樂的小花精低著頭沒什麼精神地往山上走。
走著走著,「砰」的一聲悶響,冷不丁地撞上了一堵「牆」。時綾吃痛一聲揉了揉額頭,等他抬眼一看,這哪裡是牆,分明是一個男人的後背。
男人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給嚇到了,匆忙回過頭,面上先是閃過一抹錯愕,隨後很快調整回來,溫聲擔憂問道:「沒事吧?」
男人身前還站著三人,聽到動靜後紛紛轉過頭來。
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突然出現的時綾,眼神無一例外都帶著疑惑和打量。
時綾被盯得渾身不自在,局促不安地捏著衣袖,囁嚅著說:「我剛剛走神了,沒看路,對不起。」
被撞上的男人身材高大,臉龐硬朗,和善地笑了笑,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開口道:「看你急匆匆的,發生什麼事了嗎?還是遇到靈獸了?」
時綾猶豫了片刻,終究還是搖搖頭,小聲道:「沒……沒什麼事。」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是被捉弄了一番才這般狼狽落魄。
男人見他不願多說,也不好再追問下去。
「你們怎麼不走了?」時綾乾巴巴地岔開話題。
一個瘦高的男人指了指前方,沖時綾解釋道:「我們正發愁呢,還沒商量好誰先踏上這木橋。」
時綾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見前方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斷崖,斷崖之上架著一座搖搖欲墜的木橋,微風一吹,木橋輕輕晃動,發出「嘎吱嘎吱」的聲響,仿佛隨時都會斷裂開來。
聽到木橋發出的幾聲響動,離得最近的兩個男人又往後退了兩步。
斷崖像是被刻意劈出的,兩側崖壁直上直下。時綾環顧四周,發現根本沒有別的路可以繞開,若是想繼續前行,只能踏上眼前這座斑駁的木橋。
「我就先不試了,若是壓塌了,你們可就徹底過不去咯!」一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人撇撇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