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欲微微側頭偷瞄肩上男人的樣貌,男人卻先一步直起了身子,而後那隻手突然滑到他的後頸,不輕不重捏了捏。
「不許耍賴。」男人壓低聲音道,隨即又低笑起來,「要不要給你點小提示?」
時綾忙不迭點頭:「要、要的。」
話音落,一股清冽的青竹香氣忽然縈繞鼻尖,乾淨透徹,夾雜著幾分涼意。時綾心頭一跳,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。
「瀟澈?!」
時綾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,緊接著,另一隻蓋在眼睛上的手掌也移開了,轉而輕輕牽住了他的手。
時綾迫不及待地轉身,卻只能看到高挑的背影,被男人牽著帶離了崖邊,直到來到宅院門前,那人才停下腳步,慢悠悠地轉過身來。
瀟澈一身墨藍色的勁裝,烏髮高高束起,狹長的鳳眼儘是笑意,直勾勾地盯著他,道:「才多久沒見就不記得我這個舊愛了?」
說罷,瀟澈揚了揚眉,指尖在時綾掌心撓了撓,惹得時綾慌忙想縮回手,他卻不依不饒地將其緊握在掌心,把人往懷裡帶了帶。
「你、你怎麼進來的?」時綾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道。
這副吃驚的可愛模樣讓瀟澈笑得更歡了,道:「太想你了,就來了。」
時綾沒有回應瀟澈的輕浮的話語,而是做賊似的順著半敞的院門往裡瞟,怕兩人的聲響太大把正在休憩的荒炎吵醒。隨後豎起食指抵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小心翼翼拉著瀟澈往遠處走了幾步。
「為了見小時,我快被那結界給折磨死了。」瀟澈佯裝生氣,故意板起臉,「不請我進去坐坐喝杯茶水就罷了,還要趕我走?」
「不是的!」時綾急忙否定,「二師兄還在裡面休息,」他緊張地回頭望了一眼,「若是聞聲出來發現你擅闖玄宗山……」
「好吧。」瀟澈狀似無奈低了口氣,忽然俯身湊近時綾,「所以……小時這是在關心我?」
時綾誠實地點頭,關切詢問道:「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啊,傷到哪裡了?」
聞言,瀟澈立馬換上一副虛弱不堪的神色,懨懨地賣慘道:「硬闖進來的,差點丟了半條命。」邊說還邊捂著胸口乾咳兩聲。
「你瘋了嗎?」時綾臉色瞬間煞白,急得伸手就要去解瀟澈的衣帶,「我看看傷口。」
瀟澈眼疾手快抓住他亂摸的手,順勢沒骨頭似的掛在了時綾身上,「是內傷。」他摟住時綾的腰,把下巴擱在他肩頭,哼哼唧唧撒嬌道:「小時抱抱我就好了。」
時綾猝不及防被壓得踉蹌了一下,卻還是下意識也環住了瀟澈的腰。得逞了的瀟澈勾起唇角,得寸進尺地又把臉埋進時綾的頸窩裡蹭了蹭,「安撫」道:「沒事的,只要能見到小時,就算是祭出元神我都願意。」
時綾氣惱地拍了他一下:「不要胡說!」
瀟澈鬆開他,雙手捧起他的臉仔細端詳了好一會,又上下打量了一番,問:「受欺負了嗎?」
時綾搖頭:「沒有。」
「那他呢?」瀟澈繼續追問,語氣急切了幾分。
「誰啊?」時綾困惑地歪了歪頭,不知道瀟澈口中的「他」是誰。
「那隻狐狸。」瀟澈神色沉了幾分,不太情願地吐出這幾個字。
「仙尊沒欺負我。」時綾乖巧答道。
瀟澈皺了皺眉,狐疑地看著他:「真的?」
時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,總覺瀟澈有點怪怪的。仙尊說抄寫咒法是為了讓他修身養性,而且那些咒法對他修煉也有益處,不算欺負吧?
「真的。」時綾認真點頭,想了想,「雲塵呢?」
「跟我在一起還想著別人?」瀟澈眯起眼睛,反問他。
時綾慌忙擺手,臉頰緋紅,「不是這樣的,我只是想問問他還好嗎?畢竟在鮫海時,雲塵也來幫過我……」
瀟澈輕哼一聲,雲淡風輕道:「蛇族有事,他回去了。」
時綾小聲應了一聲。
「怎麼?失望了?」瀟澈眼神暗了暗,語氣不善地問道:「要不要我幫你把他叫回來?」
「不用不用!」時綾連忙搖頭,還攥住了瀟澈的衣袖,以瀟澈的性子,是真能幹出來這事,「我就是……隨口問問。」
瀟澈靠在院牆上故意不看他,臉色陰沉難看。與瀟澈相識這麼久以來,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,時綾頓時慌了神。
「瀟澈?」時綾拉了拉他的衣袖,湊近了些,「你怎麼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