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!」裴逸風的吼聲震得院牆簌簌落灰,抬腳就要接著踹門。
瀟澈身子都沒動一下,只是懶懶掀起眼皮,雖然隔著厚重的院門,可他依舊能看見裴逸風那張漲得通紅的臉和猩紅的雙眼,這讓他心情更好了。
「裴小兄弟還得向你們仙尊多學學,性子太急躁了些,怪不得小時不喜歡你,也是,畢竟誰會喜歡一個整日喊打喊殺的莽夫呢。」
裴逸風更崩潰了,差點被氣哭,「你……你少挑撥離間!時綾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我了!」
瀟澈壞笑道:「小時,你難道不討厭外面那條狗麼?不討厭就說句話。」
回應所有人的依然是無盡的沉默。
「看吧裴小兄弟,我沒騙你吧。」
裴逸風徹底慌了神:「時綾!你倒是說句話啊!這混蛋是不是對你施法了?」
「別大呼小叫了,這麼久不見,你竟然還沒長大。」
瀟澈故意壓低聲音,諷刺道:「說起來,你也好意思向小時示愛?」
裴逸風臉一白,就聽瀟澈乘勝追擊:「他又不是你娘,可沒義務照顧你這隻長不大的幼犬。」
裴逸風徹底崩潰了。
荒炎連忙把哭成淚人的師弟擁進懷裡安撫,「瀟弟啊,逸風他年紀確實小,就比小師弟大了一千來歲,有孩子心性也正常,還請瀟弟嘴下留情。」
「大一千歲了還好意思裝嫩?」
荒炎:「……」
恪謹輕嘆一聲,聲音溫潤語氣平和:「瀟公子,傾慕之心人皆有之,誰都有表明心意的權利,至於小時接受與否,喜歡還是討厭,作何選擇,那是小時的事,逸風和小時都沒錯。」
「說得好。」瀟澈誇張地鼓掌,竹椅跟著晃了晃,咯吱作響,「不愧是玄宗山大弟子,看得就是開,完全看不出來你也被小時拒絕過。」
他眯起眼睛,笑得惡劣,「莫非是平日裡被拒絕慣了,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?甚至還能心平氣和替情敵說話,氣度不凡,佩服佩服。」
恪謹溫和的臉終於出現一絲裂痕,袖中的手微微發抖。
荒炎無奈:「瀟弟,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啊,有話好好說嘛。」
瀟澈翻了個身,側躺著,「你們一個兩個跑來我家門口撒野叫罵,還指望我好聲好氣相迎?」
瀟澈一說三絲毫不落下風還說哭了一個。
手指又一次不自覺地撫上脖子,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個小巧的牙印,嘴角不自覺地上揚。他實在按捺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,抬手一揮,破開了籠罩宅院的結界。
他輕巧地躍上圍牆,隨意坐在牆頭,一條腿曲起,靴底踩著青瓦,另一條腿懶散地垂下來,慢悠悠晃蕩著。
院外的三人被瀟澈的突然現身驚得齊齊後退一步,荒炎和恪謹瞬間喚出法器,三雙眼睛防備地盯著他。
「這麼緊張做什麼?」
瀟澈故意把脖子往他們的方向偏了偏,讓那個鮮紅的牙印完全暴露在陽光下,笑得欠揍:「荒兄剛才不是還說有話好好說嗎?我這不出來跟你們好好說了,怎麼又這麼對我?」
三人目光一同投向身後的澤夜。
澤夜始終是瀟澈口中的「死人臉」,眼睛死死盯著緊閉的院門,壓根沒有抬頭去看瀟澈哪怕一眼,薄唇抿成一條生硬的線。
荒炎和恪謹交換了個眼神,終究還是慢慢收回了法器。只有裴逸風還死死握著劍,怒瞪著瀟澈脖子上那個刺眼的痕跡。
沒人問,但瀟澈還是說道:「這是我家小時咬的。」
他故意把衣領又往下拉了拉,得意地晃晃腦袋,「嘖嘖,羨慕嗎?」
裴逸風臉上淚痕還沒幹,眼睛通紅,氣得直哆嗦,「你、你對他做了什麼?!」
瀟澈等的就是這句話,眼睛一亮,整個人神采飛揚,「你猜猜?」他又把脖子往裴逸風那邊湊了湊,「看得清嗎?要不要再離近點?」
「我家小時看著溫順,咬起人來可不留情面。」
裴逸風怒喝:「你找死!」
「哎喲,急了?我還沒說完呢。」瀟澈瞥瞥嘴,突然壓低聲音,神秘兮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,「小時不光咬了我,還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