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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逸風這番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話,像一盆冰水從頭頂劈頭蓋臉潑了下來,冷得他渾身顫慄,指尖都涼透了。

裴逸風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,時綾已經聽不進去了。

他腦中空空蕩蕩,鼻尖酸澀,胸口越來越沉悶,他低下頭,眼睫輕輕顫著,眼眶發燙。

好難過。

他從沒這樣難過過。

裴逸風見時綾久久不語,擔憂地湊近,柔聲問:「沒事吧?我學不會大師兄拐彎抹角的說話,但我說的全都是實話,沒有一句是有私心、是騙你的,我就是怕你被仙尊逐出……」

「我知道師兄是為了我好。」時綾輕聲打斷他,緩緩起身,把熟睡的葵葵抱在懷裡。他垂著眼帘,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,「我有點累了,先回去休息了。」

裴逸風見他轉眼變得鬱鬱寡歡,心也慌了,急忙跟上。

「我送你。」

剛跨過門檻,迎面撞上回來的荒炎和恪謹。荒炎一見時綾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:「小師弟啊,仙尊臨時有事出山了,過幾日回來。」

他本以為時綾會著急地追問行蹤,又或是問他是如何知道的?正想著怎麼編一個不那麼露餡的理由糊弄過去,出乎他意料的是,時綾僅僅垂著眼帘點了點頭,旋即一言不發繞開他們小跑回了房。

不對勁。

非常不對勁。

荒炎眯起眼看向裴逸風,「你又欺負小師弟了?」

裴逸風滿臉不忿地反駁:「我喜歡他都來不及了,欺負他幹嘛啊?」

「奇了怪了。」荒炎盯著裴逸風看了會,「你沒欺負小師弟,小師弟為啥跟要哭了一樣?」

裴逸風瞥了眼時綾的房門,嘟囔著:「我就是……說了點實話而已。」

荒炎眉頭皺得更緊了,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。

「你說啥了?」

「沒什麼。」裴逸風撇開臉,「反正我沒欺負他,我是、我是在幫他。」

時綾渾渾噩噩地靠著床欄坐著,眼神空茫,宛若被抽走了魂魄。腿上的葵葵本睡得安穩,突然被幾滴溫熱的東西砸到了頭上,醒了。

它打了個哈欠,在時綾腿上打滾撒嬌,以往這時候,時綾總會來摸摸它的頭,可今日沒有。

葵葵察覺出異樣,仰頭一看,時綾垂著眼,兩眼空洞,臉上掛滿了淚珠,淚順著他蒼白的面頰一滴滴落下。

葵葵急了,立馬站起來,可它太小了,用力站直兩隻前爪才勉強撐到了時綾肚子上,根本舔不到臉上的淚,它急得團團轉,只能不住地去舔他的指尖。

時綾如斷線的木偶般靜靜地坐著,任由淚水無聲流淌。沒有聲音,沒有抽噎,也沒有顫抖,安靜地哭著。

次日清晨,荒炎始終放心不下。

他特意沒告訴裴逸風,和恪謹一同來到了時綾門前。

「我來敲。」荒炎低聲說著,敲了敲門,「小師弟,我是二師兄,我和大師兄閒的沒事,來找你說說話,有空嗎?」

兩人等了一會,門「吱呀」一聲開了。

時綾站在門後,頭髮有些亂,嗓子沙啞:「大師兄,二師兄。」

恪謹一眼便瞧見了時綾微微紅腫的眼睛和唇,唇腫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,可眼睛……

「小時,眼睛怎麼腫了?」

時綾慌忙垂下頭,含糊說:「……沒睡好。」

荒炎笑嘻嘻地摸了摸他的腦袋,「是不是太想仙尊了?」

時綾沒應。

荒炎自顧自地安慰他:「放心吧,仙尊過幾日就好……就回來了。」

恪謹從未見過時綾如此蔫頭呆腦過,擔憂不已,不禁蹙眉,問:「逸風口無遮攔,昨日可是又和你說了什麼難聽話?」

「沒有。」時綾搖了搖頭。

他神情懨懨,眉眼失了往日的靈氣,兩人本還想追問,彼此對視一眼後極有默契地咽了下去。

「那你好好休息吧。」荒炎拍拍他肩,「我和大師兄先回去了。」

「好。」

又連著兩日,時綾都未出過房門,整日窩在床上,抱著葵葵不說話。

裴逸風去找時綾,可到了之後,卻站在他床邊像個呆子欲言又止,不知該如何安慰。他萬萬沒想到,時綾竟然真的喜歡仙尊。

可這就是不合規矩的啊。

他當了澤夜一千年的弟子,澤夜是什麼性子他太清楚了,不敢想,時綾的心思若真讓澤夜知道了,仙門得炸成什麼樣,他甚至能想像到澤夜臉上是什麼表情。

及時止損才是上上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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