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艾維斯猶豫片刻後,還是含蓄開口道:「哥,那位Alpha看您的眼神,不太對勁。」
錦衣應愚移開了搭在眼睛上的手,閉了許久的眼睛再睜開時,顯出幾分無害到乃至有些脆弱的空茫:「怎講?」
「我覺得他,對您,他……」艾維斯咬了咬牙,努力高情商地發言道:「他看您的眼神,和一些Alpha看我的眼神,是一樣的。」
像是獵手看見了獵物的眼神。
作為社會大環境下,總是處於劣勢的Omega,他可太熟悉那種眼神了。
就算那個身材高大的Alpha表現地再謙卑溫和,再低聲下氣,眼裡的占有欲與侵略性,他可看得明明白白。
藏不住的。
他相信錦衣應愚應該也注意到了,但真正讓他感到驚疑不定的,是錦衣應愚那近乎放任的態度。
他知道首富先生一直在找刺激,大抵是在這種獵手與獵物的身份倒置里找到了些不同尋常的快意。
但他也不敢說,他也不敢問。
艾維斯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錦衣應愚。
首富先生扭頭看向他,忍不住笑了笑。
他坐起身,揉了揉艾維斯的紅髮,語氣緩和下來:「不管他了,最近你有想出什麼新劇本沒有?咱們演著玩玩。」
「啊,好的呢。」既然錦衣應愚不強迫他刑刑澀澀,回到演戲這老本行的艾維斯頓時鬆了口氣,「確實有個劇本——」
「啊,對了。」錦衣應愚想到什麼,淡淡道,「以後,你還是稱呼我為『先生』吧。」
艾維斯微微一愣。
想到那個Alpha青年人對錦衣應愚的稱呼,艾維斯抿了抿唇:「是,先生。」
-
-
……
錦衣應愚其實是想過要哄一哄褚夜行的。
畢竟外面的花花世界再美好,那些個什么小金毛小紅毛再可愛,也不是他自家的。
但偏偏,他一忙起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——
明丹景作為堂堂的斫霜准總統,低聲下氣地來請他幫忙,確實是有道理的。
錦衣應愚萬萬沒想到,明丹曦看著挺好一小狗,居然這麼能惹事!而且,這一堆事兒還都是「被動技能」。
已知,他有個Omega,身份不明。
錦衣應愚只以為那Omega是個失憶的偷渡客,卻沒想到那傢伙好像還背著命案,被人各種追殺。
三天兩頭被喊到警局撈人的錦衣應愚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。
他很想把這燙手山芋扔走,但是那Omega偏偏還注射了玄洲的Act異能激活藥劑,並且出現了不良反應,動不動就異能失控,以至於這個燙手山芋一時還扔不走。
他倒不怕這燙手山芋的背景有多燙,他就怕明丹曦那小子給誤傷了。
雖然斫霜的經濟和軍事實力都不如玄洲,但是怎麼說也是國際上頗具影響力的大國。
斫霜未來總統的親弟弟,要是在自詡「國際法官」的玄洲地界上出了事兒……錦衣應愚光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。
考慮到他和明丹景的私交,他非常情真意切地找明丹曦談過:
這Omega不簡單,你繼續和他在一起,只會弊大於利,虧大於贏。
你一個大家少爺,天涯何處無芳草,不如早早斷了,各自安好。
但明丹曦這個金毛小子,和他談愛情。
是的,自己在說國家利益,政教紛爭,社會穩定,人身安全……
但是明丹曦在和他談愛情。
話語裡的意思是,雖然我是只金毛,但你也是只單身狗。
狗。太狗了!
一想到那小子用瞭然中帶著點悲憫,深情中帶著點炫耀的語氣和自己說「所以你確實沒談過戀愛吧」……
錦衣應愚只想穿越回過去,抽那迫不及待接鍋的自己一耳光。
叫你接鍋,叫你想當鶉思業慕鵜,叫你相信24歲的Alpha小子好養活,現在遭到報應了吧?!
躺在華錦頂層公寓大床上的錦衣應愚捏了捏眉心,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,決定還是去狄底約旱哪侵還紛櫻和他道個歉。
自己不該眼饞別人家的金毛的,那玩意兒的惹事能力,簡直堪比哈士奇。
對比之下,每天沉默幹活做項目,順帶給自己當司機保鏢的褚夜行,簡直乖得要命。
被各種事搞得有些頭暈的錦衣應愚忽略了一點——
褚夜行這段時間的沉默並不是變乖了,他還在攢他的大招,只等著讀條結束,在沉默中爆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