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後來食堂負責採購的人員得到了指示——
不要再買草莓了。
負責採購的員工不解撓頭,明明大家都很喜歡吃草莓啊。
而且據秘書處的玉食芊女士說,總裁的褚助理告訴她,總裁把那些草莓都吃完了。
明明很喜歡……為什麼不能再買呢?
唔,總裁的心思,真讓人捉摸不透。
但既然上邊領導發話了,他這樣的普通打工人自然會去履行要求。
反正玄洲的農業發達,好吃的水果又不是只有草莓——
他準備下回採購些葡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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數日後,清晨。
錦衣應愚睜開眼時,感受著自己懷中的溫度,有片刻的晃神。
許久後,他這才反應過來——
自己正抱著褚夜行。
錦衣應愚莫名有點感慨。
這些日子,就算晚上入睡時,是自己抱著褚夜行,但到第二天早上醒來,都會變成他被褚夜行抱在懷中。
從保護與占有這種關係里的主動者,成為了被動者。
今天一覺醒來,褚夜行還乖乖巧巧地縮在他懷中,攬著他的腰,讓他突然有一種「翻身做主人」的感動。
他低頭看去,褚夜行的體格比他要大一號,縮在他懷裡其實有些彆扭。
但是這比他還高半個頭的年輕人,此刻卻貼在他的懷裡,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一樣,趨待他的保護。
誒呀……這才對嘛。
錦衣應愚滿足地嘆息一聲。
懷中的Alpha動了動,悠悠醒轉,睜開眼睛。
「醒了?」年長的Alpha男人溫聲道,一聽就知道同樣是剛從睡夢中醒來,聲音沙啞磁性,像是一根小羽毛,撓在褚夜行的心頭。
「嗯。」他攬著錦衣應愚腰部的手臂又收緊了些,還將腦袋埋在對方的胸前蹭了蹭。
原本還想讓這傢伙稍微鬆開點的錦衣應愚頓時心軟軟,他輕輕拍了拍褚夜行的後背:「你要是能每天都這麼乖就好了。準備起床吧?」
褚夜行的聲音有些悶悶地:「哥,能不起嗎?」
「當然不可以——嘶。」錦衣應愚皮笑肉不笑地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,「咬哪兒呢?別一大早的耍流氓,快點起來,今天有正事。」
「完全不想起……」褚夜行難得的哼哼唧唧。
錦衣應愚看他這模樣,頓時有些好笑:「你也有怕的事兒啊?」
他把賴在他身上的褚夜行扒下來,逕自翻身下床穿衣服:「快起來吧,塔拉茨的外交訪問團應該快到玄洲了,我還得作為玄洲的商業代表參與接待呢。你要是不敢去,就繼續躺著,但可別拖累我。」
褚夜行沉沉地嘆了口氣,也從床上下來,先幫著錦衣應愚打理衣服。
首富先生今日沒穿貫常的襯衫馬甲,而是一件頗有玄洲特色的帶袖馬褂。銅錢樣的盤扣一直扣到下頦,齊整的立領將脖子擋得嚴嚴實實,整個人都平添了一股子雅致的書卷氣。
胸前別了一枚小別針,卻不是他一貫愛用的芍藥花,而是玄洲的國花——君子蘭。
褚夜行看著錦衣應愚的樣子,微微怔了怔,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上眼前之人的面頰。
「怎麼了?」錦衣應愚微微挑眉,輕笑,「一臉的傻樣。」
「哥,您現在看起來……完完全全是個玄洲人。」褚夜行輕聲道。
「什麼傻話,我本來就是玄洲人。」錦衣應愚邁步到旁邊,開始研究自己要不要再戴一副眼鏡,顯得更老沉一些,更能鎮住場子。
褚夜行看著他遊刃有餘的模樣,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。
是啊,錦衣應愚是玄洲人。
有著玄洲的國籍,玄洲的姓氏。他的家人都在這裡,這是他的出生地,也是他成長與成就之所。
他徹頭徹尾地屬於這個盛放著君子蘭的國度。
所以,他身為Alpha,哪怕要面對塔拉茨的高官,卻依舊能表現得從容淡定。
不像自己……光是想一想,自己可能要遇上那些高高在上的Beta們,就已經要感到窒息了。
他穿上衣服,卻覺得這一身的西裝革履像是一張大網,勒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「小傢伙。」錦衣應愚的聲音將他喚回神。
褚夜行扭頭看去——
首富先生已經戴上了一副無框眼鏡,少了幾分銳氣,多了幾分老沉。只是眼睛的精明絲毫不變,好似能將一切洞悉。
「喏,這個給你戴上。」
褚夜行忙抬手接過對方扔來的小物件,定睛一看:「這是……徽章?」
徽章上印著的,不是君子蘭,也不是塔拉茨的標識,而是華錦的集團標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