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這個名字,錦衣應愚這才給他分了些目光。
林慈生:「包括鄭竺誠在內,所有參與此次事件的罪犯,都會被全力搜捕歸案,並受到法律的制裁。我聽景明……蘭景明說了當年誠源礦業的事情,我會要求再次對這樁案件展開調查的。」
錦衣應愚點點頭,眼神發寒:「那就麻煩了,務必要讓這些人付出應付的代價。」
「這是自然。」
出了這麼一檔子事,林慈生有不少善後工作要做,他又禮節性地關心了幾句,而後便選擇先行離開了。
獨留下錦衣應愚跟著醫護人員一起去了剛安排好的高級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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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躺在病床上,雙目緊閉,面色慘白的年輕Alpha,錦衣應愚有一瞬間的恍惚。
眼前的一切似乎同過去的某個時刻重合了——
之前有次出車禍,褚夜行也是這樣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護在了懷裡。
後來躺在病床上,他也是這副模樣。唯一的區別大概是當時是頭上裹了紗布,此刻則是脖子上纏了白色的一圈。
高大的身軀似乎很偉岸強壯,卻又透露出些許脆弱。
錦衣應愚在病床旁邊坐下,手探進被子裡,握住了褚夜行的手。
「你怎麼這麼多災多難的呢。」他低聲道,「這次是我對不起你……我太輕敵,太自以為是了。」
他想當然地對鄭竺誠他們展開了圍剿,自以為有能力掌控一切,卻忘了這些人在魚死網破之際,也會拼盡全力地反咬一口。
幸好褚夜行沒事,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,他再怎麼後悔都於事無補。
錦衣應愚光是想想都覺得後怕。
他望著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褚夜行,在內心期盼著對方可以快些醒來。
但是褚夜行這一次卻睡得格外的沉,格外的久。
錦衣應愚從晚上坐到黎明,而後又從黎明等到傍晚,褚夜行依舊沒有醒來。
期間醫生來查過兩次房。雖然不喜歡Alpha,但他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認真做了檢查。
「一直醒不過來可不是個好兆頭。」
醫生的一句話讓錦衣應愚的心再次懸了起來:「會有什麼問題嗎?」
「目前來看問題不大,再等一等吧,等到他醒了,才算是真正脫離危險了。」醫生看完了褚夜行,又看向錦衣應愚:「你要不也去休息會兒吧,不然身體撐不住的。」
算上昨天到現在,他已經整整三十個小時沒合眼了。
但面對醫生的建議,錦衣應愚只是搖了搖頭,明明他的身體也已經疲憊至極,用頭痛發出信號,提醒他該休息了:「我再等等。」
醫生見多了人情百態,也不多勸,就這麼離開了。
病房裡又陷入一片寂靜。
隨著太陽沉入地平線,房間裡最後一絲光亮也從窗戶溜走。
一直枯坐在病床旁的錦衣應愚終於動了動,抬手打開了病房裡的燈,而後又坐回了原位。
曾幾何時,他最看不上這樣毫無意義的等待,因為他覺得這純粹是虛度時間、浪費生命,什麼都改變不了。
但是現在他卻心甘情願地將時間用在了「等褚夜行醒來」這件事上。
不過他也並非什麼都沒做,他在這漫長的等待里想了很多。
只是繁雜的思緒無法滿足邏輯性的思考,他胡思亂想了許久,卻也只明確了一件事——他真的不能沒有褚夜行。
錦衣應愚緩緩探身,輕輕地在褚夜行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。
他迫切地想讓愛人醒來,但是此刻的動作卻輕柔地像是生怕打攪了他的好夢。
「醒來吧,好不好?哥保證,以後一定好好寵你。」
就在這時,褚夜行的睫羽顫了顫,居然真的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四目相對的瞬間,錦衣應愚一下子怔住了。
若是他在電影裡看見這種場景,只覺得這是老套的煽情套路,但是此刻放在他自己身上,他只覺得快喜極而泣了。
褚夜行看著他,笑了笑:「哥,您說的是真的嗎?」
錦衣應愚也笑了,只是聲音輕柔而沙啞:「當然是真的。」
褚夜行的睫羽顫了顫,居然落下了兩顆眼淚來。
錦衣應愚錯愕片刻,很快笑了笑,抬手替他拭去:「你這麼大一個Alpha,怎麼能做得到說哭就哭的?
「我哭只是因為太高興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