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得拿出立刻就要解決了這事的迫切來,不讓高氏那幫肯定要傳她心虛躲病。
謝宥起身出去,掀開的珠簾震盪不休。
「讓外邊的人等著。」語氣冷冽似十二月撲面的風。
崔嫵聽著外間的動靜,眨了眨眼睛,
洗漱過後,她照舊過來給謝宥整理官袍玉帶,謝宥沉默不語,不知在想什麼。
最後,她踮起了腳。
謝宥垂目走神,不防臉頰被輕輕碰了一下,那雙低垂的剪水秋瞳怔了一瞬,而後明瀾層疊而生。
怎麼了?
那雙眼睛好像在這麼問,但最終什麼也沒說。
崔嫵因為害羞,眼眸中泛出羞怯的神采,病氣都去了幾分。
「晚上會早些回來嗎?」她揉著他的指節。
「應是如往常一般。」
「那我們吃蜜煎櫻桃好不好?妾身用嶺南的荔枝蜜醃漬,那蜜顏色和琥珀一樣,芳香馥郁,甜得也剛剛好!」
甜得剛剛好……謝宥視線在她臉上流連,輕輕點頭:「好。」
屋外。
青靄堂的下人被謝宥鎮壓了下來,老實等著屋裡的主子露面。
只聽得門扉輕響,抬手就見身著官袍的謝宥出來了。
他看了那些奴僕一眼,道:「三刻鐘藥就煎好了,崔氏得回藻園。」
這是命令。
青靄堂下人眼睛都不敢亂掃,垂首應是。
等崔嫵出來了,夫妻倆走出藻園才分頭,一人出府上衙門去,一人往大房所住的恩霈園裡走。
—
崔嫵不常去恩霈園,常是王氏來藻園尋清靜。
眼下青靄堂的下人走在前面,當然也不是為了給她引路,只是為了監視崔嫵和王氏說了什麼,好給雲氏回話。
王氏的兩個孩子,慶哥兒和秋姐兒被帶到雲氏娘家玩兒去了,全家都瞞著,還不知道自己阿娘的事。
院子大門被護衛守著,王家的人和護衛在拉扯,崔嫵不理會,繞了進去。
剛靠近房門,就聽到謝安醉醺醺的咆哮聲從王氏的屋中傳來。
崔嫵站定步子,不知道要不要進屋去。
「當初你那通房有孕的時候,舅姑教我識大體,顧大局。」王嫻清聽著精神還算不錯,而後她笑了兩聲,
「現在,也該到你識大體,顧大局了,為了兩家清譽,謝宏,放我歸去才是正經,不要由著你一個人的性子胡鬧。」
崔嫵心底不由為這句話叫好。
「你——」
謝宏氣結,隨即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出來,聽得崔嫵都清醒了幾分。
「為了兩家清譽,該你去死!」
王氏說話「我為何去死,我是王家的人,你那麼怕我兄長,我就是要在你眼前,毫髮無傷地走出謝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