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著,就隱隱聽到女子溫婉的聲音。
「這是哪兒?」
原來是瑱娘子。
「是三郎君的院子。」
聽起來耳熟,該是府里的侍女。
「真想進去看看。」
「娘子莫要客氣,如今園中沒什麼,玉徵庭的書房也上了鎖,娘子進去逛一圈也無事。」
「三郎君回來會怪罪吧?」
侍女道:「怎麼會,就是打掃也會有人每日進進出出,以後娘子就是這園子裡的女主人了,郎君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同娘子生氣的。」
瑱娘子笑了笑,不肯應話。
「公主當初也是住這兒嗎,她住哪兒?」
「是啊,她和郎君住在園子主屋,進門就是。」
「她從前和三郎君……恩愛嗎?」
侍女有些為難,含糊道:「郎君是個待誰都和善的人,只要嫁予他,他絕不會虧待娘子。」
「……」
後來再說什麼,崔嫵就沒再聽了。
謝宥不屬於她,這感覺變得越來越真切,這園子裡所有與她的記憶也會被另一個人替代。
時過境遷,所有人都在往前走,她反而無所適從。
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,何妨再賭一賭。
若是不成,她與謝宥既為政敵,絕不再流連舊日。
—
萬年縣回京路上。
元瀚興高采烈道:「家主和大夫人來信說,瑱娘子來京,請郎君接待,領她同游京畿。」
謝宥問道:「是哪家的親戚?」
「是大夫人想給您相看的姑娘,信上說她是上州別駕潘家的女兒,祖父還曾是侍中呢!」
謝宥立刻皺起了眉,阿娘為何要做這樣多餘的事。
他沒有再娶的打算,既是自己不想,也是阿嫵不准,她知道了肯定得找麻煩,又或是他多想,如今他們勢同水火,阿嫵怕是早已看開,半點也不會關心。
「元瀚,回府之後你備一份禮。」
謝宥打算登門賠禮,和那位別駕家的娘子說清楚。
他還不知道瑱娘子就住在謝家。
元瀚以為他的有心去相看,高興應道:「是!」
還沒看到季梁城的城牆,就先瞧見了道旁立起了布障,崔嫵就端坐其中,候他良久。
謝宥當她又要出新招,語氣冰涼:「公主有何事指教?」
「聽聞謝相公要相看哪家的娘子,打算娶繼室了?」
原來是為這件事來的,她竟還在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