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就此約定下來。
開晴沒在繃帶羊家待很久,不一會兒,等繃帶羊將健身房轉熟悉後就離開了。
剛走出房門的開晴感覺口袋燙燙的,她嘆一口氣,認命地掏出說明冊。
還真的是請求。
看來以後要定期健身了,開晴欲哭無淚。
只見說明冊的請求上多了「想變強壯」四字。
開晴將不存在的眼淚抹掉,堅強地上樓。
變強壯挺好的,她也要變強壯。
就是不知道在這裡練得好體魄能不能帶回到現實。
之後還得研究研究那些健身器材怎麼用才行,跑步機這類還好說,那些要上大重量的,要是不會用或者姿勢不正確,說不定還會傷到身體。
開晴很快瞄準一個十有八|九會用這些器材的人——複眼叔。
可她轉頭一想,又想到繃帶羊避複眼叔為蛇蠍的模樣,苦惱地撓撓頭。
等明天看看繃帶羊有什麼鍛鍊計劃,要是會用到大重要器械,再拜託複眼叔口頭教她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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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日般耀眼的月懸掛在天際。
從地面往上看,濃稠的霧像一雙手,托舉著這巨大的沉重的,仿佛隨時都要墜|落的圓月。
托舉著,無形的力牽扯著圓月向上,圓月離得遠了,能將地面照得像白天一般的光亮弱了。
寂靜的公寓,一點兒聲響也沒有。
記憶像一根透明的線,輕悠悠地從大聖的腦海中飄出來,順著房間流向屋外,再融進白霧,飄蕩到看不見的盡頭。
另一根透明的線,則飄回了樹婆婆的腦海中,溫馨甜蜜的、痛苦悲傷的,回籠的記憶越多,樹婆婆皺著的眉也越舒展,樹枝不自覺地搖擺著,一下又一下。
畫板前,白熊嬸畫著靜物,窸窸窣窣在紙張上滑動的聲音平穩著她的思緒。
畫著畫著,她放下畫筆,往洗手間走去。
洗手間的大鏡子中,清晰倒映出她的模樣。
她的身上又多了不少紅顏料。
她定定地看著紅顏料,看著看著,鏡子中的顏料變成了深紅的血,滴答滴答往下流,像提醒著她什麼。
可很快,血又變回顏料。
白熊嬸疲憊地坐進浴缸里,巨大的白熊一下將不大的浴缸填滿,溫暖的水包圍著她,撫慰著她。
她回想著鏡子裡的血。
為什麼顏料會變成血呢?
為什麼只有她擦不去身上的顏料?
不記得了,一點也想不起來,白熊嬸揉揉眉心。
只有她不記得以前的事,白熊嬸敏銳地覺知到這一點。
長於繪畫的人,天然有著觀察的天賦,即便大家儘可能地不表現出來,她還是意識到大家逐漸記起來遺忘的事情這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