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到底是被他激起了一些以往相處時的嬌氣, 嘴裡氣鼓鼓地便沖他抱怨, 「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!」
只不過,她說完這話才反應過來什麼, 捏著太宰臉頰的手頓時一松, 「……!」
太宰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,眉間帶著些促狹又招人的笑意,「我剛剛可什麼都沒有答應栗小姐哦?」
是, 他剛剛確實什麼都沒說, 也什麼都沒答應她,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腦補的!
卯崎栗氣得牙痒痒,卻也知曉,太宰沒有真正應下來的事,她不好強迫他答應。可她生氣, 即便不知道如何反駁他, 也還是繼續方才做了一半的動作,惡狠狠地捏他臉頰。
「唔……」
太宰被卯崎栗捏得直笑。他能感覺到她在對他泄憤,可偏生她捏他臉的力道又不重, 比兔子急了咬人的力道還輕, 輕易地便叫人的心軟成一片。
她一直捨不得讓他疼,所以就算氣得狠了, 也不會對他下狠手,脾氣是真的好。
太宰順勢抱緊張牙舞爪的戀人, 伺機在她耳邊小小地「喵」了一聲,還狀似不經意般蹭過她耳垂, 抿了一下。
卯崎栗渾身一僵,說不清是那聲綿軟可愛的「喵」給她帶來的衝擊力更大,還是太宰使壞,吮吻她耳垂帶來的酥麻感更加讓她愣神。
精神與物質上雙雙遭遇暴擊,她面上熱意極盛,一時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才好。
太宰趁機將她搭在他臉頰上的雙手順下來,一併塞進自己懷裡。他抱住她,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頸側蹭著撒嬌,動作不帶任何情慾,直蹭得人心軟。
卯崎栗被他困在懷裡蹭著,雖然沒怎麼反抗,心裡卻在忿忿地腹誹:哪有在追人的時候就對人動手動腳的……也就是對象是她,所以他才沒挨揍。
鼻尖充盈著屬於太宰的氣息,頸側是他毛茸茸的、蹭得人有些癢的柔軟黑髮,她不知為何便覺眼眶一熱,眼淚不自覺地開始打轉。
這樣普通且親昵的日常,讓人懷念得想要落淚。
心滿意足地蹭了一會兒,嗅夠戀人身上熟悉的青梅香後,太宰才放開她,開始眼巴巴地瞅著她示弱——誰讓理虧的人是他,「下周五的約定……還作數的吧?」
太宰放開她的時候,卯崎栗已經調整好情緒,此時氣哼哼憋出一個短促的詞,端的就是一個言簡意賅:「作數。」
只是,她這氣鼓鼓又無處撒氣的模樣,落在太宰眼裡,不但沒叫他不安上半分,反倒讓他打心底里覺得她很可愛。他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,總想著繼續逗她,卻又怕她會炸毛。因此,他只好收斂起自己幼稚的想法,乖乖跟她道別。
「那……今天我就先回去了?」
卯崎栗不想跟心眼八百個多的太宰說話,就只是簡單地點頭。然而她沒想到,她這副驕矜的模樣,換來了對方一個動作輕柔的摸摸頭。
青年人眉眼帶笑,色澤綺麗的鳶眸彎成精巧的月牙,好似盛有一彎清皎的月色,「栗小姐晚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