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冷,她已經很久沒在這麼冷天裡沒有負擔的出門了,不是烏托邦也不是在俄羅斯,而是一個陌生的世界,陌生的美國。
她彎腰開始急促地喘息,靈魂感到疼痛,叫囂著走過去,就這樣沉進去。
她的腿動了起來,向前邁了一步。
下一刻另一個帶著劇烈喘息的人影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她。
「森先生。」
森鷗外頓了一下,開始劇烈掙扎,但是身後人的手臂緊緊抱著她。
「嘩啦——嘩啦——」
兩個人掙扎的劇烈動作帶起了腳下的海水,打濕了上衣。
更冷了。
大海沖刷著他們的雙腿,浸潤了鞋子,大海沒有退去,人類也沒有。
蘭波從背後緊緊抱住森鷗外,感受到她身體從原先的顫抖到平靜。
森鷗外聞到了蘭波身上的血腥味,她不動了,蘭波沒有感受到懷裡人的抗拒,於是輕輕鬆開了她。
她轉過身抬頭直視著蘭波,看到他臉上的細細的擦傷,上面的血已經凝結成塊了,她伸手輕輕撫摸著傷口,「……疼嗎?」
蘭波沉默著沒有回答,只是彎腰重新抱住森鷗外,「……我們回去吧?」
他過來時解決掉了那些人手,因為只是他一個人,免不了受傷。
明明身體很疼,但腦子裡卻回想著那個異能力者臨死前的笑容,「我可沒有給她下達什麼腦指令,是她自己要去海邊的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
——
蘭波想就這樣輕輕地把她帶離大海,但沒能成功。
森鷗外突然開口,「蘭堂……你覺得人的死是有價值的嗎?」
面對這個問題,蘭波沉默半晌,最後回答道:「我不知道,或許有更高的利益讓死亡變得崇高……」
蘭波失憶後是迷茫的,陌生的國家,陌生的生活,包括陌生的自己,但是層層迷茫下是深深的孤獨,他不知道自己的過往,不知道自己的歸處。
他們在共鳴,他們在共舞。
兩個孤獨的靈魂,在墜落的邊緣。
畫面的兩邊,一邊是日出新生般的默契共舞,一邊是落日下重生般的稚嫩起舞。
是迴響,是引導。
(觀影廳里——)
【魏爾倫】拍了拍他的肩,安慰【蘭波】道:「沒關係,阿蒂爾我相信換成這裡的任何人都會被森先生套牢的。」
【波德萊爾】不再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他了,「在你沒有用彩畫集,而是直接衝進海水裡抱住她時,我就知道,你回不來了。」
他們都知道,【蘭波】是多麼怕冷的一個人。
【雨果】嘆息一聲,「和之前那幕圓在一起了。」(第7章)
【王爾德】享受地看著屏幕中相交的時空,一半是夕陽,一半是日出,「她用了世界上最浪漫的手段,兩支舞的時間。」
「留住了你。」
【莎士比亞】點點頭,又搖搖頭,「比童話還浪漫,落魄的公主用一個日落和一個日升,成功留住了另一個強大國家的最強者之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