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嗯。」
蘭波沒有遲疑的應了聲,但魏爾倫聽完後略顯猶豫,又問他。
「那你也和別人這麼做過嗎,比如福樓拜和波德萊爾他們?」
「什麼?」
蘭波脫口而出這句吃驚的疑問,隨後立刻否認,「怎麼可能,這種事情也不是隨便什麼關係都能做的。」
「具體是什麼關係才可以做?」
繼續追問的魏爾倫在這種時候也格外好學。
「………」
這個問題確實有點難回答,每個人得出的答案都會不一樣。
蘭波思索著,邊將最後一個捏出來的魚丸放在盤子裡。
「至少,」他開口,「比搭檔更親近的關係吧,完全信任的友人或者長輩之類。」
反正,普通的搭檔絕對不會教這些事情、也不會互相幫忙的。
「這樣。」
魏爾倫的眉眼舒展開,似乎有些放下心來的點了點頭,沒有再問。
雖然昨晚亂七八糟地胡搞了一通,比在監獄那晚做的還要過分;但二人的關係反而奇蹟般回到了之前,不再互相繼續沉默下去。
魏爾倫做飯的手藝也進步飛快,最初還只能煎煎吐司,再熱上一杯牛奶,如今已經可以做些複雜的菜式,還會根據蘭波的口味改良。
就像蘭波在做飯上會格外關照魏爾倫的喜好般,魏爾倫主動下廚時也會刻意做蘭波偏好的口味。
不過,這也並非什麼不得了的大事,因此兩人連提都沒提過。
「接下來,我們會擁有很長時間的假期,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。」
既然魏爾倫不躲著他了,蘭波便也順勢在餐桌上告訴他這件事。
「為什麼?」魏爾倫表示困惑,「戰爭不是還在繼續嗎?」
「上次任務,我們搞出來的動靜太大,」——其實主要是【刺殺總統】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太大,「我們需要將自己藏起一段時間,等風頭過去。否則太快執行下個任務,會有概率被認出來。」
他的相貌特徵還好說,至少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黑髮,把他丟進人群里也沒什麼稀奇的。
但魏爾倫的金髮其實十分惹眼,極少人能有像他這般純粹的淺金色,大多數都要靠漂白或染髮。
再加上他們又總是一同行動,黑髮加金髮加年輕男性的配置就格外稀缺了。
即使有情報部的同事一直跟在後面幫忙抹消他們的痕跡,也不排除會有被認出來的小概率事件。
他們兩人的異能力又都屬於高攻擊型,不像福樓拜那樣可以對接觸對象進行催眠、植入心理暗示、乃至修改記憶。
「總之,我們應該還會出一些小規模的任務,像搗毀敵人組織或基地之類。但短時間內,我們不會收到像之前那樣的長期潛入任務。」
蘭波頓了頓,「正好,我目前還有些東西要學。」
思來想去,他還是決定提前向魏爾倫透露點相關信息。
「什麼東西?」
魏爾倫困惑眨了下眼,「還能有什麼需要你學習的東西?」
在他心裡,蘭波一直是特別厲害的頂尖特工,沉穩、冷靜,面對任何情況都從容不迫。
如果說那個高先生還有什麼對蘭波不滿意的地方,甚至命令他再重新學習的話,魏爾倫確信自己絕對會第一個投反對票。
「並不是,」
注意到他氣悶表情的蘭波笑了,「高先生打算以後提拔我,讓我提前跟著他學點政治方面的事情。」
提拔……
是說以後不會再和他出任務,也不會再住一起的意思嗎?
魏爾倫說不清得知消息的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,甚至無法分辨這股忽然憋悶在胸口的情緒。
但他相信那一定不怎麼樣,因為蘭波注視著他的目光變得溫和,大概完全看穿了他在想什麼。
「不用擔心,保羅。」
對方輕聲開口,那雙蜂蜜似的金眸微微彎起,溢出一點安撫的甜,「我們不會分開的。」
「但是……」
魏爾倫的但是沒有結果,大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後面該跟著什麼,也不確定是否可以將它說出口。
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他的心臟此刻仍舊處於那持續的陡然失重狀態,被不上不下地墜在半空,哪怕被安撫也無法徹底落回實處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最後,他只是悶悶這麼回道。
蘭波也沒辦法再安慰他,畢竟那是發生在未來的事情,眼下的他就算再如何做出保證,對方也未必會百分之百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