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開口,「我突然想這麼做。」
——那就這麼做吧。
魏爾倫微怔之後,彎起的唇角極為愉快地透出了這句回答。
他的眉眼舒展,朝蘭波的方向傾過身去,用左手攬住對方肩背,與蘭波交換了一個親昵的深吻,渾不在意手中的那隻筆又不小心在紙上劃出多少潦草的痕跡。
這是只屬於他們二人的靜謐時光,是沒人能插足的小小宇宙。
…………
時間過去三個多月,福樓拜始終沒有傳回消息。
高先生的軍事情報部門成功鎖定那個與日本特務機關有聯絡的內奸,可對方在察覺到異常的瞬間就立即自殺了,使線索再次中斷在他身上。
甚至可能會因此驚動日本那邊,讓他們猜測自己已經被法國盯上,行事變得極其謹慎而小心。
這也會間接導致福樓拜的探查難度增加。
蘭波沉吟了會,決定再安排一次新聞採訪。
他特意登台露面,先是痛斥某國在政府內部安插間諜,不懷好意。
而後,蘭波再用冷靜且堅定的口吻表示通過訊問貝特朗,DGSS已經找出他那妄圖再次挑起戰爭的間諜同夥,拒絕聽取對方的任何求饒,就地槍決。
通常來說,DGSS不可能會使用這種強硬而粗暴的手段。
上線的聯絡方式、竊取的情報、其他同夥,什麼都不交代直接把人殺了?又不是一隻生不出蛋的公雞。
何況把人羈押在監獄,後續還能當成人質,與他國政府談釋放條件。
但這種做法對法國民眾而言,實在是大快人心!
竟敢把他們的英雄陷害成罪人,就該直接處刑!
至於此刻關在監獄裡,什麼都不知道就又背了一次黑鍋的貝特朗……誰在乎呢。
前進黨也不敢跳出來說貝特朗不是間諜,他們又不是活膩了,也想被DGSS用雷霆手段審一遍。
況且,萬一那個蘭波也直接給他們來一槍,過後宣布他們同樣是貝特朗的間諜同夥,怎麼辦?
他們又不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否認!
這口氣只能先忍著,繼續找人挖到蘭波的黑料再說。
對方現在還沒有加入任何黨派,眼下還來得及。
已經有人聽說社會黨那邊給他拋出橄欖枝了,萬一蘭波確定宣布自己加入社會黨,他們就真的再難下手。
但不管怎麼腹誹,前進黨派人士的動作都小心翼翼收斂了許多,估計短期內也不敢在公開場合大罵社會黨總統的政策就是一坨狗屎,好給自己接下來的候選人造勢。
連帶戰後的經濟措施推行都順利不少。
總統相當高興,又特意拜託巴爾扎克來轉達他的誇獎與感謝。
如今,蘭波在民間的聲望已經非常高,很多人都在分析他未來究竟能走多遠,是否有競選總統的可能。
雖然蘭波的異能者身份在政府內部不是一個秘密,但絕大多數民眾是不知情的,他們甚至不怎麼相信這世上存在異能這種非科學的東西。
在早期,為了避免社會因異能者的出現而產生動盪,政府主動對民間封鎖了異能者的消息,並將他們管控起來。
犯過罪的異能者會被送到加繆的異能——【無限塞室】,也被稱為默爾索監獄的底層。
還有像他們這種沒犯過罪、有潛力又願意接受政府招募的,會被安排進特殊機關,為國家工作。
最後就是拒絕招募但接受監管的民間異能者,會被禁止使用異能進行任何社會活動,否則視為違反規定,等同犯罪。
其餘國家的策略也與這個大差不差。
也就是指,民眾未必不接受異能者成為總統,因為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壓根不知道異能者的存在。
「不過,這點先不必著急。如果前進黨真的用這招來攻擊你,我們也可以適時放出你之前出手救下一整艘郵輪的視頻資料。」
高先生對這點「隱患」並不怎麼著急。
「竟然有視頻?」
蘭波一開口便了悟,「是護衛艦拍下來的。」
護衛艦普遍搭載多種錄像設備,不管是火控與武器跟蹤、探測周邊海域狀況還是性能數據實驗採集都用得上。
當時的護衛艦被翻湧的波浪逼退到距離郵輪很遠的位置,但錄像設備是始終在工作的,能拍下那場超越者大戰也並不稀奇。
「畫面不太清晰,但已經夠用了。」
高先生笑道,「因此,我與總理那邊商量過,先想辦法在任期內通過憲法修訂法案,把總統任職年齡條件放寬,只要年滿18周歲的公民都可以參加。」
說是一口氣放寬到18周歲,但大家都有默契,怎麼可能真的推上去一位18周歲的總統候選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