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波特意瞞著魏爾倫準備這件事,就是想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。
如果一切順利,那天應該是他們完成任務,返回法國的途中。
時間上完全來得及。
為了防止在日本的那個人工特異點也像德國那樣暴走,他們會更加小心謹慎地潛入進去,不給日方反應過來的機會。
正好魏爾倫如今的日語水平也勉強及格。
雖說在敬語理解方面簡直一塌糊塗,單詞也用得亂七八糟,但至少能清楚表述自己的意思,也能聽個大差不差。
魏爾倫也沒想到自己總共才過四次生日,一次在任務,一次在工作,還有一次就是眼下——他們馬上就要趕往日本,機票就定在生日的轉天凌晨。
因為要趕路,蘭波暫時禁止魏爾倫許下生日願望,等到任務回來再補上。
如果魏爾倫是開完獸性狀態回來的,那生日願望的實現時間就還要推遲至少一周。
「…………」
盯著那塊造型精緻的裱花奶油蛋糕,魏爾倫眼裡的怨念多到能澆熄蠟燭。
「福樓拜已經確定地點了,只需要我們過去一趟就行。」
蘭波忍著笑意,將那四根插在蛋糕上的蠟燭逐一點燃,等著魏爾倫吹滅。
雖然眼下的他已經是DGSS局長,親自跑到日本橫濱去執行任務屬於以身犯險。
也不是不能讓魏爾倫一個人去做任務,或者讓他與福樓拜搭檔。
但習慣性完全掌控局勢的蘭波更想自己親自去,這樣也更放心。
在DGSS內部的所有異能者內,只有他的異能與魏爾倫的適配性最好,默契也最高。
魏爾倫自然是高興的,他更喜歡和蘭波一起出任務,而不是獨自一人或跟其他人。
「給,你的生日禮物。」
等魏爾倫吹熄蠟燭後,蘭波將一個偏大的禮盒交給他。
需要用兩隻手捧著,重量很輕,緞帶紮成了一朵層疊花瓣似的蝴蝶結。
魏爾倫將包裝拆開——裡面躺著一頂帽子。
是帶有周圍一圈短帽檐的圓頂矮禮帽,挺括的偏硬布料是純黑色,底部用暗紅色繞了一圈,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裝飾。
只是一頂相當普通的帽子,但與他的西裝很搭配。
「謝謝,我很喜歡。」
魏爾倫只是短暫驚訝了下,就露出高興的表情。
他雖然找不出這頂帽子對他而言有什麼特殊意義,但好像,他現在也不需要蘭波送的禮物有什麼特殊意義,才能從裡面去找證明他存在的東西。
蘭波正單手撐著腦袋,在朝他微笑。
這就足夠了。
魏爾倫將那頂禮帽戴在頭上試了下,尺寸非常合適。
之後,他們一起分享完這塊蛋糕,又喝了些葡萄酒——魏爾倫只抿了一小杯,防止他醉得太厲害——才一起去睡了。
等到第二天,他們將會前往日本橫濱的一處軍事基地,奪取正在研發的人工特異點。
這次使用的假身份相當普通,只是對發色與面部做了些許變動,偽裝成一對打算來租界旅遊的觀光客。
根據福樓拜傳來的最新情報,日本的研究似乎成功了,他在第一實驗所最深處看見的,是一位大約七八歲模樣的少年。
蘭波的神色凝重。
如此一來,危險程度將呈指數級增加,他們需要不引發任何警報地完成這次任務,否則敵人就有可能操縱人工特異點來襲擊他們。
聽到這個消息的魏爾倫也有些怔住,似乎沒想到竟然真的有研究員能夠再現【牧神】的成果。
在瑪麗·雪萊完成對他許下的那個堪稱異想天開的承諾前,他就要擁有同類了嗎…?
魏爾倫下意識看向蘭波。
正在與福樓拜聯繫的蘭波視線沒有看向他,卻好似已感知到這份目光般,身後繞開那頂黑色禮帽,用指尖輕捏了捏他的後頸,連帶拂過那束漂亮的淺金髮辮。
「好的,感謝你的情報,幫大忙了。」
蘭波囑咐道,「你儘快撤離,越遠越好,至少要在距離研究所的十公里之外,等我消息……嗯,後續離開日本用的潛水艇也拜託你了。」
掛斷電話,他們趁著夜色潛進研究所,在一處隱蔽地點找到福樓拜給他們留下的卡與白大褂,利落換上。
在之後,他們就能偏過那些正在巡邏的警衛,假裝是正通宵盯著數據、中途出來透口氣的研究員。
一切都相當順利,日本的安保措施比當時的德國要鬆散些,再加上有福樓拜提前探出的攝像頭死角路線,蘭波與魏爾倫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一路來到最深處,找到那間實驗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