躲進牆角的一瞬間,孟溪進入了扒皮客的記憶。
不能暈倒,不能暈。
孟溪極力克制,這一次,她的意志力有了效果,眼前的畫面出現了分裂,扒皮客的記憶碎片雖然占據了一多半,但她自己的視野並沒有消失。
有點像熬夜打瞌睡,強撐著掐醒自己一樣,孟溪成功在切入記憶的同時,保持住了自己的意識。
一幕幕記憶閃現,孟溪讀過了扒皮客和鬣狗坐騎的經歷,理解了為何城鎮內居民面會奮勇出戰了。
這些和鬣狗共生的混亂分子在荒野上無惡不作,他們不事生產,燒殺搶掠是家常便飯,甚至還常常高舉著戰利品在各個城鎮和鄉村間炫耀,嘲諷那些在秩序下生活的人。
而所謂戰利品,就是被他們劫掠的人的皮。
在扒皮客的記憶片段里,每當他們出現在別的城鎮外面,都會引來城內人的怒吼和追殺。
而扒皮客會為此感到興奮,他們騎著鬣狗來回徘徊,直到城內的人追出來,他們要麼反殺對方,要麼被對方殺死,這就是他們的人生。
孟溪覺得,這樣的生命已經不能算人了,只是一些人形的畜生。
他們甚至連語言都退化得和鬣狗一樣,用十幾種吼聲和目光及肢體動作,就足夠完成日常的交流。
可見他們平時除了劫掠取樂,已經沒有什麼人類社群的正常活動了。
扒皮客的記憶片段結束,接下來是鬣狗的。
孟溪發現,這些與扒皮客共生的沙漠生物,在情緒上反而扒皮客更加複雜。
主要還是扒皮客太簡單了吧,孟溪搖頭。
鬣狗的生活和鳥人很像,捕獵和廝殺是求生手段,除了收穫成果的時候,孟溪並不覺得它們樂在其中。
這兩種動物並不會戲耍獵物,奔跑和翱翔,甚至哺育後代,更能讓它們感到舒適安心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醒著的緣故,孟溪角的這次讀取記憶片段的效率格外的高,她懷疑自己開始適應了。
記憶片段結束,孟溪從牆角的陰影走出來,看過了那麼多記憶,其實眼前的時光流逝不過片刻而已。
意識剛剛回歸,孟溪就清晰地聞到了血腥味。
不僅清晰,她還能在風中辨別出這氣味的來源,就好像一條淺紅色的絲帶,引領著她。
很快,孟溪便見到了被抬回鎮子裡的傷員們。
緊接著另一個氣味被孟溪捕捉,那是一種帶著辛辣和清涼的草藥味。
孟溪回頭,一個穿著白袍的大姐,捧著一缸綠乎乎的東西,向傷員們奔跑過去。
當對方將那些綠乎乎的藥膏塗抹在傷員開裂的皮膚上時,那些剛剛還在流血的傷口,瞬間止血。
這麼神奇?孟溪睜大眼睛。
這個藥膏一定得弄些樣品,送回藍星去……
第12章
看到這一鍋綠藥膏的神奇療效,孟溪立刻混到了隊伍里,搭手幫忙。
剛才自動傳送了扒皮客和鬣狗,她眼前的原世界畫面還開著,於是她就想趁機弄一些藥膏樣本,連帶最近的隨身錄像一起發回去。
現在她已經將聯絡信號器放進原世界畫面了,雖然這次原世界畫面連接的地方是一處孟溪也想不起來的樓頂,但是從規格和街景來看,應該是在國內。
按第一次交流的規劃,工作組應該正在對她的既往軌跡進行實地調查,以備這類臨時傳送出現。
現在畫面的樓頂在國內,只要她把聯絡信號器傳送過去,定位啟動後,工作組的同事們應該會馬上到達。
果然,在孟溪忙著幫搬運傷員的時候,原世界的畫面就有了反應,樓頂的門鎖打開,幾個箱子出現,然後是兩個大袋子將扒皮客和鬣狗的屍體裝了起來。
雖說原世界畫面依舊看不見人影,但是從各種物品的變化來看,孟溪知道是同事們到了。
最後墨水屏平板出現,對著樓頂各個方向緩緩轉動,向孟溪傳遞信息。
「快遞收到,請取補給品。」
幾個大箱子展開,各種補給品從戰鬥物資到生活物資生產工具等等,各式各樣有大有小,供孟溪根據情況選用。
這些都是工作組研究分析異界現狀後為她加急準備的。
孟溪沒急著拿,而是用意念在同事舉著的鍵盤上敲下「稍等」二字。
因為這時候,她眼前的白袍大姐正好喊人。孟溪離得最近,就擠上前去,和另一個小伙一起,給一位剛剛被抹了藥膏,等待包紮的傷員做後續處理。
孟溪借著纏繃帶的功夫,把傷員皮甲上額外滴落的藥膏蹭起,用碎布條一攥假裝揣進外袍,瞬間送入了原世界畫面。
一起送入的還有她皮甲夾層上的縮微攝像機。
「藥膏,原料不明,止血效果顯著,資料在視頻內。」
孟溪一邊給傷員大哥包紮,一邊在原世界畫面敲鍵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