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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溫珣主動詢問起了端王秦闕的事,吳伯樂呵呵地說道:「公子,您別聽外頭人瞎說,其實我家王爺是個頂好的人,他只是在軍中呆的時間長了,身上有些殺伐之氣。」

溫珣笑著點了點頭,正如吳伯所言,他和端王秦闕不熟。在沒入王府之前,他只是聽說秦闕是個剛愎自用的莽夫,脾氣急躁一言不合就揍人。入了王府之後,他才從吳伯口中聽說了更多的有關秦闕的事。

兩年前遠在邊疆軍中的秦闕被一道聖旨召回了都城,而後便在城外京畿大營領了差事。這兩年中每隔十日他才能休沐一日,這次他奉命平叛,一月未歸。這段時間,溫珣一直聽吳伯念叨,生怕他家王爺在外面吃不飽穿不暖。

也不怪吳伯對王爺如此上心,吳伯和王爺的母妃是同鄉,兩人本來約好了等年紀大了之後一同歸鄉。沒想到王爺的母妃生得貌美,被當今聖上寵幸了後來還生了秦闕。自秦闕出生起,吳伯就在一邊伺候他們娘兩。

秦闕的母妃病逝時,吳伯已經到了可以出宮的年紀。他並沒有離開王宮,而是繼續留在了秦闕身邊照顧他。對於吳伯而言,秦闕不只是皇子,更是故人之子,亦是自己耗費了半生精心照顧的孩子。

端王府位置很好,出門右轉走上幾丈就是都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。吳伯時而眺望著大街的方向,時而又轉頭看看溫珣,圓圓的臉上掛著溫厚的笑容:「快了,快了。」

這聲「快了」,溫珣足足聽了大半個時辰,眼看已經到了戌時,朱雀大街亮起了燈,秦闕的身影還沒出現在吳伯視線里。吳伯等得頭昏眼花兩條腿都麻了,他看了看天色撓了撓頭髮,最後尷尬又失望地對溫珣說道:「可能……傳訊有誤,王爺今日不回來了。要不不等了,我們先回吧?」

溫珣笑著點頭:「好。」

就在二人邁上台階準備回府時,巷口傳來了「噠噠」的馬蹄聲。吳伯雙眼一亮,猛地一拍雙手:「回來了!王爺回來了!」

溫珣循聲看去,只見朱雀大街燈火形成的光暈中,有三人正策馬而來。馬兒速度極快,很快衝破黑暗停在了王府門前。

領頭那人翻身下馬,腰間的佩劍同鎧甲相撞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紅燈籠照亮了王府門前的台階,溫珣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,而後便是銀色的鎧甲,鑲金的佩劍。端王爺秦闕三兩步跨上了台階,他一手握著馬鞭,一手夾著頭盔,風塵僕僕地站在了溫珣面前。

溫珣知道秦闕身形高大,他自己就不算矮,可那一日昏沉之際面對秦闕的侵略,他被壓製得死死的,毫無還手之力。可他卻沒想到,秦闕的模樣竟如此俊美。

解下頭盔後,秦闕的馬尾被壓出了彎曲的弧線。凌亂的碎發遮不住那雙寒星一樣的眼眸,秦闕只是站在那裡,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長劍,通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肅殺之氣。

溫珣抬頭同秦闕四目相對,下一刻,他的下顎被粗糲的馬鞭托起。秦闕帶著寒氣的聲音響起,狹長雙目微眯:「呵,倒是不醜,睡了你,本王不虧。」

溫珣:???

你是不虧,我虧大了好麼?!

長袖下的手攢緊,溫珣總覺得手有點癢。

好在吳伯趕緊打圓場:「王爺舟車勞頓辛苦了,老奴已經備下了熱水和湯飯。王爺是要先用飯還是先沐浴更衣?」

聽見吳伯的聲音,秦闕放下了馬鞭,周身的肅殺散去,聲音柔和了些許:「多謝吳伯,這段時日辛苦你了。」想了想後他補充道:「先用飯吧,兄弟們餓了。」

秦闕身後跟著兩個同樣穿著鎧甲的男人,他們的鎧甲顏色青黑,只護住了胸腹後背的位置。這兩人一人身材魁梧膚色黝黑,一人皮膚白淨,看著有些文弱。他們看了溫珣一眼,便隨著秦闕的腳步入了府。

吳伯走在溫珣身邊,小聲介紹道:「那大高個兒便是我對你說過的部曲統領秦甲秦大人,另一位是張岩張先生。」溫珣瞭然地頷首,秦闕好歹是個皇子,身邊多少會跟著一兩個謀士。

吳伯話音落下後,秦闕身體一頓,皺眉轉身看了溫珣一眼。當他看到吳伯含笑的面容時,原本平靜的眼眸深處湧出了幾分警覺:吳伯是個再謹慎不過的長者,往日裡總是不忘告誡自己謹言慎行。

可是這麼謹慎的吳伯,卻對一個剛入府沒多久的人如此關照。看來這個溫珣,比他想像的還要……厲害。

這年頭大景的官宦之家流行分餐制,吃飯時每個人面前擺個小矮桌,矮桌上放上飯菜,大家跪坐著吃。普通人家一日吃兩頓,主食一般是雜糧,菜也是簡單的水煮或者蒸製而成的蔬菜。富貴人家花樣就會多一些,就比如現在,溫珣面前擺放的就是一碗稻米,一小碗炙肉還有一份炒得碧綠的時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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