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珣覺得懷中的盒子好像在發燙,剛回到瓊華院,他便將盒子塞到了柜子的最深處。可惜了紅玉一番好意,自己應是無福消受了。
今天是韓恬當值的第一日,這孩子格外細心,聽說溫珣每日睡前都要沐浴,他早早的準備了熱水,此刻他輕輕敲響了溫珣的房門:「公子,熱水準備好了,您現在要沐浴更衣嗎?」
溫珣抬頭看向了窗外,從他這個角度看去,能看見一輪明月掛在了玉蘭花樹的枝頭上。月光下,黃白色的玉蘭花嫻靜優雅,散發著清幽的芳香。溫珣緩聲道:「先不急著沐浴,韓恬,你去小廚房溫一壺酒來,放在院中的石桌上。對了,準備兩個酒盞。」
韓恬應了一聲:「公子您是要對月賞花嗎?您稍等。」
小石桌上擺得滿滿當當,除了少爺要的兩個酒盞外,韓恬還貼心的準備了幾道下酒的小菜。溫珣坐在石桌旁,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上了溫熱的酒。王府的酒水口感香甜,像是上輩子喝過的米酒,縱然是溫珣這種不喜歡酒水的人,也格外偏愛這種味道。
清冷的月光穿過花枝落在了溫珣身上,韓恬不由得看痴了,他家公子真是人間絕色。就是……公子這是在做什麼?明明是一個人在飲酒,為什麼要準備兩個酒盞?
這時韓恬聽見了溫珣的聲音:「韓恬,你將院門口的燈籠點亮。燈籠點亮後,你就下去休息吧,這裡沒你的事了。」
韓恬心中雖有疑惑,卻還是老實的跑去院門口上燈了。紅色的燈籠亮起的瞬間,韓恬聽見院門外傳來了腳步聲,循聲看去,韓恬汗毛根根豎起。
王爺來了!
第4章
秦闕正闊步走來,剛剛沐浴完的他披散著長發,身披一件紫色的常服。隨著他的動作,敞開的衣領下麥色的胸肌清晰可見,結實的胸肌下隱約露出腹肌輪廓。
明明是輕鬆閒適的裝扮,秦闕卻給人一種要上戰場的肅殺感。他面無表情步伐邁得極大,右側的長袖下,半截鞭子輕輕搖晃著。
難怪公子會讓他準備兩個酒盞,原來是為了迎接王爺的到來。韓恬頭皮發麻,趕緊退到了燈籠旁邊彎腰垂手站著:「王爺。」
秦闕大刀闊斧從韓恬面前走過,目不斜視走進了院中。
玉蘭樹的枝丫下掛著紅燈籠,燭光照亮了下方的小石桌。石桌旁溫珣一手端著酒盞一手慵懶地撐著下顎,他臉頰微紅,雙眼泛著水光,像是酒意上頭,已經醉了。
秦闕站在石桌旁,居高臨下盯著溫珣。他想,他應該像威脅袖青和紅玉一樣,一上來就給溫珣一個下馬威,讓他知道這王府中是誰在做主。三兩下問出溫珣的來意和目的,最後再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,留給溫珣一個可望不可即的背影。
可看到溫珣這幅模樣,袖中握著馬鞭的手卻像是有千斤重,無論如何都揮不出去了。
溫珣像是才發現了秦闕,他抬頭對著秦闕的方向點了點頭,友好地笑了笑,如對待老友一般熟稔道:「王爺來啦,請坐。」
秦闕目光掃過桌面,當他看到桌子對面斟滿酒的酒盞時,眼中掠過一絲驚訝。剛一坐下,他便端起尚溫的酒水一飲而盡,而後一言不發地盯著溫珣。
眼前的青年唇紅齒白,一雙眼睛中像是含了春水。秦闕的目光從上而下,最後落在了溫珣形狀姣好的唇瓣上,唇瓣上沾了濕漉漉的酒漿,看起來很軟……
電光火石間,秦闕的耳根已經泛紅,喉頭生出了一股熱意,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一夜的荒唐。那時他神智雖然混沌,可身體卻享受到了極致……
秦闕匆忙挪開視線,抬頭看向頭頂滿樹的繁花。月光下,大朵大朵的玉蘭花肆意舒展著,奈何他不喜讀書,一時間竟想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眼前的美景。沉默片刻後,他才開口說出了進院後的第一句話:「花開得不錯。」
溫珣探身斟酒,清冽的酒水倒入酒盞時發出悅耳的聲響,混雜著他柔和的嗓音傳入秦闕耳中,讓秦闕的耳根發麻:「這個季節的瓊華院,只有這樹玉蘭花開得最好。」
秦闕應了一聲,端起剛剛斟滿的酒盞再度一飲而盡。品咂後,他有些不滿:「這個季節為何還要溫酒?」本來就熱,現在更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