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闕若有所思:「這麼說倒也沒錯,你們那個村子已經成了荒村,能從地窖里把你帶出來並且給你糧食的人,確實是你的貴人。你奶奶倒是會教你,你也是個認死理的孩子。不過本王必須要告訴你,本王沒有收你做義子的打算,你以後不能管我叫爹。」
「你若是聽話,本王會讓你留在身邊,做個部曲。若是你覺得不能接受,到了幽州本王會重新安頓你。」
小豆歪著腦袋懵懵地看了秦闕一會兒,秦闕眉頭皺起:「聽不懂嗎?」也是,教導一個鄉野孩子道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就在秦闕準備整理語言再說一次時,就見小豆點點頭:「聽懂了,小豆聽話,爹別不要我。」
旁聽的吳伯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,這孩子顯然沒聽懂。秦闕愣了片刻,苦惱地嘆了一口氣,伸手扶額:「總覺得本王又給自己找了個麻煩。」
溫珣軟言勸道:「孩子長得快,好好教導很快就能知曉道理,王爺不要著急,時間到了該懂的道理他都會懂。」
秦闕還沒來得及回應溫珣,就見小豆歪著腦袋羞澀地看著溫珣,扭捏地喚了一聲:「娘。」
溫珣:……
很好,他也給自己找了個麻煩。
*
車隊繼續北上,按照計劃,他們會在太原城北轉道向東取道冀州。越是臨近太原城,部曲們越是謹慎,無他,主要是太原城中盤踞著許氏家族的分支。而許家是站在大皇子身後的世家,可以這麼說,許氏家族跺一跺腳,并州和冀州就要抖三抖。
而且過了太原城之後地勢逐漸變得複雜,原本和緩的丘陵和平原被高大的山勢代替。人跡罕至的山中想要打伏擊太容易了。
接連幾日,眾人都在沉默地趕路中,直到途徑陽曲城時,秦甲帶來了一個不妙的消息:「王爺,兄弟們發現了探子的蹤跡。」
秦闕冷笑一聲:「終於還是出手了。」也不奇怪,他都走到大皇子的地盤上了,大皇子若是不出了這口氣,著實不太像他的風格。
對著輿圖看了一陣的秦闕在地圖上圈了一處地方:「這處地形易守難攻,又是官道必經之處。我若是帶兵之人,必定守在此處。」
溫珣對兵法了解不多,但是他也是能看得懂輿圖的人。看完輿圖之後,溫珣的面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,無他,主要是秦闕圈起來的地方實在太難破了。這裡是一處山谷,他們一行要從下方的官道路過,若是有人在官道上方設伏,就算他們的人馬再多一倍,也架不住從天而降的石塊。
這也就罷了,若是這人再派兵在峽谷兩頭堵一堵,他們這上百車馬就成了瓮中之鱉了……
就在溫珣思考著該如何破局之時,耳邊傳來一聲輕笑,抬頭看去,左眼依然青紫的秦闕雙手抱胸道:「想什麼這麼出神?」
溫珣抿了抿唇,慢慢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:「可惜我不太懂兵法,一時間想不出破局之道。」
聞言秦闕卻不在意地笑了笑:「那山谷只有百丈長,裝不下千軍萬馬。從高處攻擊低處確實有利,但是未嘗沒有弊端。山谷上地形狹窄有限上下不便,自上而下的攻擊手段除了滾石弓箭火油之外也就沒啥了。」
「破局的法子有的是,他們自以為能伏擊到本王,可本王又不需要急行軍,我完全可以在山谷前方安營紮寨,耗死他們。也可以派幾個部曲帶上幾輛空車用誘敵之術讓他們先消耗了幾波。等到他們沒了武器,本王只要堵在他們下山的道上,就能把他們打得哭爹喊娘。」
隨著秦闕的解釋,溫珣的眼睛越來越亮:「妙啊行遠!原來你的技能點在了這裡!」以後誰再說秦闕有勇無謀,溫珣第一個不同意,他都沒想到的法子,秦闕竟然有好幾種破敵之道。
被溫珣誇了之後,秦闕有些不好意思了,他偏過頭去露出了微微泛紅的耳根:「這有啥,本王也就是在涼州衛中看多了才學了一點,和真正的用兵大家比起來,本王差遠了……」
溫珣連連點頭:「嗯嗯。那行遠,你準備用什麼法子對付伏擊我們的敵人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