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,突然聽見四周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。循聲看去,只見州牧府前的街道兩側,各有一隊披甲的將士跑步而來。將士們手中背後背著長弓,腰間掛著利刃,隨著他們的步伐,金屬相撞的聲音破空而來。
將士們很快在州牧府前的街道上站成了兩排,肅殺的感覺讓在場的官員們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,也有膽大的人寬慰道:「章州牧第一天上任,他和端王妃關係好,許是端王妃在給他壯膽。」
正說著,就見長街盡頭有兩人騎白馬而來,領頭的那人膀大腰圓笑容滿面,後面那人溫潤如玉,自然是端王妃溫珣無疑了。
看到溫珣陪著章淮出現,官員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:「看吧,果然是在給章州牧壯膽。就是這陣仗,有些嚇人啊。」
溫珣豈會不知眾人的想法,等到了州牧府前時,溫珣揚聲對章淮說道:「恩師,學生陪您進去吧?」
章淮點了點頭,笑道:「你我師徒不必客氣,你自然是要進去的。」
見章淮和溫珣率先進了州牧府,官員們緊隨其後魚貫而入,有一部分部曲也跟著他們的腳步快速進了州牧府。就在他們進門後不久,州牧府四面八方都被披甲的部曲圍住了,領頭的崔昊端坐在高頭大馬上,眼神凌厲地吩咐部曲:「記住了,一隻蒼蠅都不能從你們的眼皮底下飛出去!」
待幽州官員們在州牧府的廳堂中站定後,章淮邁著四方步,穩穩走到了廳堂前。對著下首的官員拱拱手後,章淮闊聲道:「在下章淮,蒙聖上器重,得端王爺端王妃看中,今後將擔任幽州州牧一職。長話短說,章淮今日請諸位前來,只有一個目的——」
不少官員神情瞭然,還能有什麼目的?新官上任三把火唄,先燒個火讓大伙兒看看,以後你姓章的就能在幽州站穩腳跟了。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,不稀奇。
結果當章淮的後半句話傳入眾人耳朵時,在場的官員們齊齊傻了眼。
章淮字正腔圓道:「請,諸位赴死——」
話音一落,部曲們齊齊亮出了兵刃對準了在場的官員們。頓時官員們慌成了一團,有不少人怒罵道:「胡鬧!章淮你這是在草菅人命!」
「我們是朝廷命官!你一上來就行兇殺人,聖上不會放過你!」
「你不要仗著你是溫珣的師父就敢胡作非為!本官要參你,狠狠參你!」
「還有你溫珣!你雖然是王妃,但是沒有官身,你不配站在這裡!本官也要參你!」
章淮無視了眾人的怒罵和呵責,他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。溫珣輕笑一聲,上前抬手豎在耳邊,輕輕擊了兩下手掌:「來人,將諸位大人想要的罪證抬上來。」
「我想諸位大人可能搞錯了一件事,幽州是端王封地,而我是名正言順的王妃。我能不能站在這裡,諸位說了不算。」
「但是諸位今日能不能走出州牧府,我說了算。」
看著在場官員們面上的表情,溫珣突然有些想笑,這群人除了韓靖之外,竟然沒有任何人意識到:當秦闕擁有了兵權之後,接下來就會收拾他們。
可笑這群安逸久了的官員還在做著升官發財的美夢,還想著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魚肉百姓橫行鄉里,卻不知今日他們死期將至!
從秦闕和他入幽州開始,就為了這一日在準備,如今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刻。
第68章
部曲們抬了五個大箱子放在了眾人身前,打開箱子後,一迭迭的卷宗印入眼帘。溫珣上前隨手拿起一本卷宗:「涿郡郡守王守,和瑞八年,貪污軍餉十二萬兩白銀。在任期間,於涿郡郊外置辦十處房產,納八名小妾,其中有兩名小妾是強搶來的民女……」
隨著溫珣一句一句讀出卷宗上的話,涿郡郡守渾濁的眼神中滿是驚訝。這麼隱秘的事情,溫珣如何得知?!哪怕明知卷宗上記載的東西都是真的,涿郡郡守也不會承認,一旦承認了,光憑貪污軍餉這一條,就足夠他滿門抄斬了。
聽著涿郡郡守含糊喊冤的聲音,溫珣合上卷宗,眼神凌厲地掃過涿郡郡守的臉:「不冤枉,實不相瞞,能將諸位湊集一堂,本王……妃也著實費了一些時間和心力。」
說這話時,溫珣其實有些心虛,其實他並沒有為今天忙碌什麼,都是師門中的長輩們在操勞。原本今天他不想來的,可是師父說,這是他揚名立威的好機會。